会就去套小鱼的话,想摸清他的私人信息,小鱼从来没怀疑,每次都很老实地回答。
【好大一头鱼】:爸爸妈妈家。
占喜上齿咬了咬下嘴唇——
【鸡蛋布丁】:你大概几点回自己家呀?今晚还聊天吗?
【好大一头鱼】:聊,78点钟了。
【鸡蛋布丁】:好好好,那你坐地铁吧,我不打扰你了。
放下手机,占喜托起下巴,小鱼说他晚上7、8点回家,这是个好机会啊!她是不是可以行动一下啦?来个……守网待鱼!
晚上6点50分,天早就黑透了,占喜吃过饭,裹着那身厚厚的灰色羽绒服,围着围巾,独自一人坐在小区入口处不远的长椅上。
长椅边没有路灯,很暗,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区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占喜本想穿得漂亮些,可外头实在太冷了,而且,她总有一种感觉,和小鱼见面,展现最真实的自己就行,不需要特意打扮。
她都不敢玩手机,就怕错过小鱼,坐得端端正正,眼睛始终盯着大门。
这几天气温只有2、3度,夜里更冷,风还大,吹得身边的几棵大树哗哗作响。占喜坐了十分钟后,原本暖暖的手就冻得不行了,两只手藏进衣兜里,跺着脚瑟瑟发抖,脸蛋儿也被风吹得冰凉一片。
又等了十分钟,她连着打了三个喷嚏,还流出了清水鼻涕,她拿纸巾擤掉,心里突然感到委屈。
她这是在做什么呀?傻子一样的。
但如果不这么做,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偶遇小鱼。
占喜只在搬家那天碰见过小鱼,后来再也没在小区里见过,十来天了,这人神出鬼没的,又死活不答应见面,占喜不想放弃这个好机会。
——
这天是阎雅娟五十五岁的生日。
五十五也算个整数日子,骆晓梅、高元和骆静语都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陪老妈庆生。
晚饭是骆晓梅做的,热热闹闹一桌子菜,和寻常人家没什么不同,但又有很大的不同。不同之处在于——这一家五口在一起时没人说话,只能看见一只只翻飞着的手。
吃完饭,高元陪老丈人下象棋,骆静语主动去厨房洗碗。阎雅娟跟进来,拍拍他手臂,骆静语只能扭头看向老妈,知道她又要进行餐桌上说了一半、被老爸打断的催婚大计。
阎雅娟手语打得飞快,脸上表情显示出她的心焦:【小哲都谈过四、五个女朋友了,你怎么都不急的呢?你姐姐、姐夫给你介绍女孩,为什么不去聊聊?那些女孩条件都不错,相貌也漂亮,你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嘛!二十六岁的人了,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呀?你把要求告诉我,我去给你问。】
骆静语把头扭回去了,眼睛盯着水池,阎雅娟拽一把他手臂,他没动,她干脆伸出双手捧着儿子的脸颊,迫使他转过头来。
她瞪着骆静语,骆静语也看着她,阎雅娟发现这样子没法打手语,两手一松刚要“说话”,骆静语立马又把脸冲向水池。
阎雅娟气坏了,儿子从小就这样,愿意听的时候看着你,不愿意听了就把头别开,你再是跳脚他自岿然不动。反正听不见,头一扭眼一闭,管你说的什么他眼不见为净。
最后还是骆晓梅进来解围,哄着劝着把老妈带出厨房,她再进来时,骆静语已经洗完碗,正拿着抹布一个个擦净碗盘。
骆晓梅三十岁,留着及肩发,容颜清秀,身上有语文老师特有的温婉气质。
她拍一下弟弟的手臂,骆静语转头看她时,神情懒洋洋的,显然不想再聊之前的话题。
骆晓梅无奈地打起手语:【我会劝劝妈,让她不要那么操心你的婚事,但你也不要这么气她,她有偏头痛,你就乖一点嘛。】
骆静语抿着唇点头,骆晓梅又比划道:【小鱼,我问你,你是不是不打算找对象了?】
她看着自己年轻的弟弟,他似在沉思,垂下的眼睫轻微颤动,良久,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骆晓梅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也知道常婷的事让你不好受。但是小鱼,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以前避免不了的东西,现在很多都可以避免。而且,姐姐说句不好听的,其实你也可以找一个和我们一样先天性耳聋的女孩,不生孩子,就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也行呀。】
骆静语看完姐姐的手语,半点儿没考虑,很果断地摇头,表示拒绝。
【为什么?】骆晓梅眼一瞪,见他又别开脸,往他手臂上拍一下:【问你呢,为什么?】
骆静语答不上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认识任何陌生的女孩子,不管对方是什么条件。
骆晓梅看着弟弟倔强的样子,心里一动,拽了一把他的胳膊,骆静语只能转身面向她。
骆晓梅问:【小鱼,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是骆静语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说破关于感情方面的心事,经验太匮乏,根本掩饰不住,一层绯红迅速漫上双颊,把骆晓梅都看呆了。
骆静语窘迫地擦干手,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7点了,想到自己和鸡蛋老师的约定,他对姐姐打手语:【我要走了,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