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大手揽上了她的肩膀:“妈妈,你没事吧?”摇摇她:“别生气了,为了坏人生气,不值得的。”
这曾经没心没肺的顽皮孩子,他是抵不上俩哥哥优秀,没有他们聪明,可他最体贴妈妈,明明她抛下他好几年,可他依旧是最疼妈妈的孩子。
差一点林珺就要扯头发,尖叫,乱抓乱叫了,但她温声对儿子说:“我没事。”
继而她非常平和的,一字一顿对马书记说:“我明天就会向国资委反映,要求查看慈心一切营转私的资料,如果不合规,我投反对票!”
“你有什么资格查看?”马书记反问。
林珺一笑:“慈心建在我们家的地皮上,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马书记愣了一下,旋即反驳:“不对,慈心是公产,你父亲捐给国家了。”
“捐的只是厂子,而非地皮。”林珺容声说。
马书记险些晕死,但立刻就醒悟过来了:“林珺你不要诈我,你爸是解放时捐的厂,土地和厂子是一体的,你不要拿张旧时代的地契来唬我,更何况,你要有地契,早拿出来了吧,何至于等到现在?”
解放时重新分配土地,旧时代的地契已经失效了。
“地契是失效了,但我爸可没注明是只捐厂,还是连地皮一起捐,要是我拿着地契启动追诉程序,你觉得国资委会怎么做?”林珺再反问。
拿厂的结骨眼儿上,要林珺真拿着旧时代的地契打官司。
国资委会怎么做呢,他们会把这个压力转到马光明身上,让他赔林珺钱。
少则几十,多则上百万,那叫补偿款。
沈四宝拍大腿,哈哈笑了起来:“漂亮!”
弃他如弊履的马书记要是败了,他比谁都高兴。
马书记被激怒了:“林珺啊林珺,怪不得顾谨要跟你离婚,一个女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黄脸婆一个,还不安分,别说顾谨,哪个男人都不敢要你这种任性,矫情的女人!”否认一个女人的婚姻,就是对她最大的否定。
“马书记你怎么说话的?”赵霞生气了:“请端正你的态度,语言暴力也是能入刑的,你再这样我可要拘捕你了!”
马书记领导当惯了,还有一妻一妾,在家是土皇帝,他并不把林珺放在眼里,手指她的鼻梁:“你要敢管慈心的事,我马上搬走雕塑,我不管里面有什么,我要毁了它,你什么都休想拿到!”
“公安同志,马光明亲口承认自己损害了我的私人财产,我要求他照价赔偿。”林珺也不甘示弱:“那尊雕塑造价一百万,我要现金,要他立刻赔偿。”
马书记要炸了:“林珺,你个娘们,大家捧着你,你还真拿自己当人了。”
林珺反唇:“我不但拿自己当人,你要再不尊重我,敢用娘们这种词,我就马上回厂上班,让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个人!”
要她真的回去上班,那厂里可就彻底乱套了。
马书记运筹帷幄多少年,本该明天拿到厂子,可就偏偏就在今天要出岔子?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辛苦一辈子,却被这么个女人缠着不放。
林珺一女人,婚姻烂了,孩子也没见得全有出息,她管管自己的家事不行吗?
……
年龄大了应酬多,再一气,马书记两眼反插,口吐白沫,竟是晕过去了。
他带了秘书来的,一看领导翻白眼了,秘书也吓坏了,掏出大哥大叫救护车。
马书记晕又没全晕,好容易给公安抢救着睁开了眼睛,一看林珺在朝自己冷笑,双眼一插,这回彻底晕过去了。
那边拔电话,这边喊救命,一间办公室里人进人出,络绎不绝。
唯独沈四宝,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伺机还要搧点风,点点火。
而从一进门,半夏都缩在妈妈身边,靠她靠的紧紧的。
她并不关注外界的热闹,而是紧紧盯着一个人。
没错,那个人就是胡子拉茬,形容可怖,时而疯颠,时而在笑的沈四宝。
这时沈四宝看似温和,可又阴恻恻的目光盯着妈妈,她就好害怕。
她怕他要伤害妈妈,孩子害怕极了。
终于,马书记被救护车拉走了。
这时沈四宝抿了抿头发,开口说说了:“林珺,留下来吧,回厂吧,你要当书记,我第一个选你,对了,半夏的事我向你道歉,林珺,我要说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情……”
要不是林珺的目光像刀子,怒目而瞪,廉价的爱情,沈四宝立刻就能奉上。
而妈妈怀里的小女孩一直在瑟瑟发抖,像只刚出窝的,颤栗的小鸟。
这孩子的心结是沈四宝,而林珺,必须让孩子从他给的阴霾里走出去。
此时的沈四宝,活脱脱的一条丧家之犬,他最擅抱大腿,谁得意他就抱谁。
此时要林珺叫他跪地上吠两声,他肯定照做,甚至还会摇尾乞怜。
但林珺鄙视他,甚至,如果不是为了治女儿的心病,她不屑跟他说一句话。
蹲到地上,她问女儿:“半夏怕沈四宝,还总是梦见他,对吧。”
“不要看见他,妈妈,快走吧。”半夏不敢看。
“妈妈比他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