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整天,又被太多人拉着手问名字,问多大了,还被好多阿姨,奶奶们亲了小手手,对了,还有人总要给她塞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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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人头一回见半夏,而比如她的同学齐婧,孙燕燕,大过年的,必须给半夏个红包啊。
于是,爸爸妈妈的婚礼上,半夏又收了好多小红包,她都要变成小富婆啦。
捧着红包,听妈妈跟人聊天,说话,吵吵闹闹的,小女孩趴在爸爸肩膀上,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等再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嗅一嗅,是肥皂清香的味道,显然,她还在爸爸怀里。
对了,爷爷在,奶奶也在,还有妈妈,小北和几个哥哥都在。
半夏睡的太久了,懒懒的,眯眯糊糊的,隐约听到远处有小姑的啜泣声。
伸个懒腰,睁了睁眼,这地儿她认识,是政大,爸爸的家。
女孩已经醒了,但爸爸抱的实在太舒服了,她就不愿意起来,依旧蜷着。
婚礼已经结束了。
而此刻,那份录音,在相机重新充好电以后,老太太,王剑锋夫妻,大家全都听过了,所以小北受过霸凌的事,就连喝的半醉的顾灵也知道了。
小北为了读书方便,户口转到首都了。
原本这是好事,但现在小北很尴尬,陈家在首都势力非常大。
小北必须回去读书,参加高考,但是等他回去,陈天赐怀恨在心,收拾他呢?
还有,只是孩子之间霸凌的事,首都那边的法院会授理吗?
那边法院可全是陈厅提拔起来的人,他们会不会打太极,推搡事务?
而要说留在东海市吧,小北就无法参加高考了,而且顾母有很严重的风湿病,在首都,有暖气,天气干燥,她会舒服很多,东海市潮
湿闷热的天气,会诱发她的风湿病,所以这也不行。
为此,就连顾鸿都为难,愁眉不展的。
但还有顾谨呢。
顾谨既然今天敢发难,他肯定把方方面面都想得特别周全。
抱着半夏,他一直在走来走去的悠孩子。
他温声说:“爸,小北已经18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小宪的数码相机就让他带走,以后再有人欺负他,他可以反抗,打,也可以全程录像,只要录下来,就是证据。”
又说:“在首都起诉,案子肯定会不了了之,但俩孩子打架的事发地是东海市,我们可以以事发地为起诉地,在东海市起诉陈天赐,这于法律上,是可行的.”
毕竟政法教授,在法律方面,他比他家老爷子研究的还要通透。
经他这样一说,顾鸿心上一块石头也总算放下了。
老爷子沉沉嘘了口气,点头说:“你想得非常周道,就这么办吧!”
越想,老爷子越觉得他愧对了小北。
当妍妍死,当儿子的婚姻破裂,三个孙子纷纷离他而去,他把所有的痛苦化成希望,像枷锁一样套在了小北身上,他所有的冲动,全是小北在承载。
这才是孩子被欺凌四年,却不敢发声的原因。
而最心疼,最痛苦的人就是顾灵了。
她于孩子,总是抱着一种,喜欢的时候玩一玩,嫌麻烦就丢开的心态。
生了儿子,却因为习惯于依赖父母,把孩子甩给了父母,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教育过他,但今天,她不得不面对儿子曾经被人逼着下跪,在厕所里吃蟑螂,吃烟头的过往。
她倒是还想推卸责任,可她能推给谁。
此时哪怕她提刀把陈天赐捅了,儿子受过的痛苦已经弥补不回来了。
当然,小民小宪也很惭愧,毕竟是因为他们,小北才一直受的欺负的。
当宴席散,离开时所有人都在夸他俩,说他俩是好孩子。
小宪甚至收获了一台价值连城的服务器。
还收获了一个让他开心到,连泡美女这种事都能忘记的老伙计。
但内心对小北的难堪和愧疚,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不过很奇怪的是,小北也不知道是被打习惯了,还是心大。
大家都很替他难过,可他自己反而一副无所谓,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北,以后有啥委屈,你要跟大人说。”顾灵抽着鼻子说:“我是你妈呀。”
一个动不动就会哭鼻子,醉酒,闹自杀的妈妈,小北并不信任她呀。
孩子给老娘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咦的躲开了她。
王剑锋也斟酌着说:“小北,要有困难,可以跟我讲,虽然在你心里,我算不上父亲,但我拿你,跟旭东一样,是当成儿子的。”
要年龄小点,小北或者能接受王剑锋,可他都十八了,无法接受继父的。
相比之下,他最依赖的反而是舅舅顾谨。
不过于被霸凌的事,孩子嘛,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其实不在意的。
他在意的是别的事,只是大家都在为了他而伤心,他就不好意思提出来。
为什么今天半夏睡的久,是因为顾谨抱的实在太舒服了,而且晃着孩子走来走去,会让孩子在梦里有种睡摇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