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巨象来势汹汹,来自罗马的军队还未列阵就已经被击溃,西塞罗带着奥修返回这里的时候,看到那些在挣扎中被巨象踩踏的罗马士兵,还有些不可置信。
“大帝,是埃及的象车队!”身旁的副手惊恐道。
“埃及。”西塞罗喃喃念着这两个字,提在手上的横羽冠径自掉在了地上。他正显出决绝的神情想要上前,身旁的副手却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臂,“离开这里吧大帝,现在过去也无济于事了。”
“这里离埃及太近了——您是罗马大帝,您的安危不能有任何闪失!”
西塞罗飞舞的黑发落在脸上,留下一缕鲜血的痕迹。
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在刚才还是屠戮者的一方,转而被另一方所屠戮。西塞罗最后眺望了一眼燃烧的锡金王城,带领自己仅剩的部下含恨离开了。
他走之后不久,战争就已经接近了尾声,号称战无不胜的罗马军队,在历经一场战争之后,被倍数于自己的敌人团团包围覆灭。奈芙蒂斯站在被火焰灼烧的滚烫的石板上,看着自己周遭的建筑倾颓。
有罗马士兵被押送了上来,只他们纪律严明,一句话也不肯说,奈芙蒂斯就命人将他们推进火焰中,冷眼看着他们在扭曲的哀嚎中死去。
被送进火焰中的罗马士兵凄厉惨叫中,他不堪忍受这地狱油锅一样的疼痛,从火焰中奔逃了出来,奈芙蒂斯亲自拔出剑,插进他的胸膛,而后一面转动一面又将他推进了火焰中。
“法老,所有的罗马人都已经处死了!”
奈芙蒂斯手中的短剑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血迹,她站在原地,熊熊火焰形成的气浪让她周围数不清的黑色灰烬盘旋着,“不,还没有。”
谁带领这些罗马人来到她的家园?
谁又带领他们屠杀了自己的臣民?
奈芙蒂斯微微侧过头,她眼中已经没有泪了,泛红的眼睑让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凶芒。
……
奥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旷野上,四周都是罗马与埃及士兵的尸体。
他勉力撑着手臂站着起来,然而失血过多让他眼前一黑,还没有站稳就又栽倒下来。猎猎的风声,他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断崖上站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女人,裙裾飞扬。
奥修闭上眼睛再看过去,发现这个女人看的地方,正直上一股浓烟。
有人从他身旁匆匆走了过去,是埃及的士兵,他走到女人面前说了什么,奥修没有听清。
站在断崖上的女人回过身来,奥修这才发现她竟然是埃及的那位女法老。只此刻的她摘下了自己威严的白冠与繁复华丽的项圈,只剩一袭淡色的长裙。
她发现奥修醒来了,在路过奥修时停下了脚步。
“离开这里吧,你自由了。”
奥修说,“你救了我。”他又停顿了一下,问,“你杀了西塞罗?”
“他逃走了。”在刚才这里爆发了一场激战,西塞罗最后的部下舍命拖住了埃及的军队,西塞罗驾着一匹从战车上放下来的战马逃走了。不过他也不是全然没有付出代价——奈芙蒂斯射出的三箭,都正中这位罗马大帝的胸膛。
看到奈芙蒂斯从自己身旁走开,奥修挣扎着站起来跟随在她的身后。
面对西塞罗的背水一战,奈芙蒂斯仓促追击的象车队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巨象与手持盾牌,身披重铠的罗马士兵死在一起,血水一直流进了尼罗河中。
“您现在要返回埃及了吗?”奥修一瘸一拐的跟在奈芙蒂斯的身后。面前的女法老救了他,同时她又是赛特的姐姐。多么美妙的缘分。
与奥修轻快的语气不同,奈芙蒂斯的声音就要冷淡很多,“埃及已经不再属于我。”
奥修意识到了什么。
事实上奈芙蒂斯不顾一切的追击,致使埃及王城陷落,两位流亡在外多年的埃及王子,趁机夺回了一切。奈芙蒂斯现在仅仅拥有的就只有这支死伤惨重的埃及军队了。
她从未像现在这么痛苦和无助过。
站起来的奥修发现了她所眺望的实际是锡金——这样一个文明悠长的古国,如今只留下了一片废墟,一道黑烟。
奥修目睹奈芙蒂斯攀上巨象,在埃及士兵的簇拥下沿着被血水浸透的尼罗河向前进发。那是回到埃及的路——用自己仅剩的军队,与那两位刚刚返回埃及,还没有完全掌握所有权力的年轻法老殊死一搏。这就是她最后的选择了。
……
赛特再一次逃出了罗马的王宫。
他利用自残的方式骗取侍奉他的女官打开了笼子,在女官察觉到他衰微的呼吸叫来门口的护卫时,他用磨的锋利的金器削开了护卫的喉咙。
他裹着宽大的黑袍,匆匆行走在繁华的罗马王城中,□□而有印记的脚踝,让他和奴隶无异。
他只想逃离罗马。
逃离西塞罗。
近在咫尺的城门忽然打开,属于罗马大帝的仪仗让赛特猛地屏住了呼吸。但让他庆幸的是,透过车窗他没有看见西塞罗。
身旁的平民们议论着,赛特充耳不闻,他盯着城门外的那条道路,一心只想着离开这里。在他终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