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见一个宫女如此呼喝,眉头一皱正要斥责,不想看到来人是谁的楼西胧抬手阻拦了他。
“没事,你先回去复命吧。”楼西胧道。
宫人又看了宫女打扮的沈落葵一眼才转身走了。四周没了旁人,沈落葵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楼西胧自知理亏,任她教训——他这样深宫里的皇子,对这样生机勃勃的女孩总是有种难言的喜爱之情。
“你说让我去找你,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你——还好今天又让我撞见你了!”
楼西胧见她声音越来越大,无奈开口,“我们去僻静些的地方吧,在这里让人看见,总是不好。”他怕宫人认出他,说出他的身份。
沈落葵当他也是宫里当差的人,怕叫主子看见受责罚,昂着头哼了一声,要楼西胧软下来劝她,才跟他去了假山后。
楼西胧先跟她告罪,说自己有事要忙,之前便没有机会出来,后来来了一趟,见到树上有个布条,准备等她,不想又病了——沈落葵抱着手臂,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楼西胧的脸色,见他确实脸色不佳,才稍稍收敛一些。
“那你现在病好没好?”
“好了。”本来也不是大病,是前世留下来的心病罢了。
“你好了,我可快气病了。”
楼西胧看她娇俏嗔怪的姿态,抬手拉了一下她的手臂,两人拉扯几下,他又软语哄了几声,沈落葵才收了脾气。只这回楼西胧得了空,沈落葵却还要回去高贵妃面前复命,她不敢耽搁太久,便让楼西胧明日去那棵树下,只想到自己被放了多回鸽子,这一次临走时,她提着裙摆回头又威胁了一声,“明日你再不来,你在我心中就永远是个骗子。”
楼西胧站在假山下。两人驿站一别,沈落葵从孩童变成了娇俏明艳的少女,楼西胧则出落成了俊秀温柔的翩翩美少年。
唇红齿白,螓首膏发,回过头的沈落葵听到‘咚咚’两声,她还在费解这样的□□怎么会有平地惊雷,而后后知后觉,是自己胸腔内心如擂鼓。
……
自国子监放课回来的楼凤城,见身旁忽然跑过去一道莽撞的人影,他还没看清,那人便已经跨进了宫中。
“哪里来的这么不懂规矩的奴才。”心情不佳的楼凤城本来要回自己的寝宫,却因为想看看是哪个奴才真不懂规矩而抬脚跨进了宫殿中。
“皇儿。”
“母妃。”楼凤城向正在修剪花枝的高贵妃行礼,而后侧首看了一眼,见到了那不懂规矩的奴才的真容。
袖手站在一旁的沈落葵因为奔跑面颊绯红,发鬓里的珠钗翘起,这副模样在有的人面前是美,在有的人面前却是粗鲁。
沈落葵怀有心事,并没有注意到楼凤城冷冽的目光。
修剪花枝的高贵妃,抬眼间见到楼凤城对沈落葵的关注,露出一个颇为微妙的笑容,而后抬手扶住楼凤城的手臂,将他拉向自己,“皇儿怎么一放课便来我这里了?”
“过来给母妃请安。”
知子莫若母的高贵妃,自然知道楼凤城今日的反常——她不是没有察觉出楼凤城眼中的冷意,只无论是什么缘由的关注,都比漠不关心的好。更何况,她有意促成二人。
拉着楼凤城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高贵妃话锋一转,“丹鸾被我派去做别的事了,今晚让落葵去你宫里掌灯罢。”
想着明日的沈落葵一听这话就抬起头来。给三皇子掌灯,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娘娘——”沈落葵跪倒在地,“奴婢蠢笨,实在伺候不好三皇子。”
自上次楼凤城将她赶出宫殿,害她病倒之后,她便一直留在高贵妃面前伺候,今日楼凤城看她不惯,还想着如何教训她,没想到母妃直接将她调来自己的宫殿,“本皇子不嫌你蠢笨。”
沈落葵直被这句话噎住了。
高贵妃将修剪好的花枝插进粉彩瓷瓶中,“那就这么定了。”
……
是夜。
楼凤城躺在床榻上,他听到被他勒令站在桌子前磨墨的沈落葵在烛光下一脸痛苦,掀了掀唇角。
不懂规矩,活该如此惩戒。
夜色渐深,实在站不住的沈落葵塌下肩膀,望着楼凤城的椅子,十分的想要坐下来了。只旁边还有两个宫女盯着——这些可不是高贵妃身旁的宫女,她们什么都只听三皇子吩咐。
在心里骂了楼凤城一百回的沈落葵,只得咬牙站直了继续磨墨。
漫长一夜过去,楼凤城神清气爽的起床洗漱,沈落葵神色萎靡,握了一夜墨锭的手掌颤抖个不停。楼凤城看了她一眼,大发慈悲道,“下去休息罢。”
沈落葵转身要走,忽然听身后楼凤城一声冷笑,又回过头来行礼,“奴婢告退。”
今日国子监无课,楼凤城惯例去了箭亭练骑射,下午汗湿衣衫回来更衣时,见到睡眼惺忪的沈落葵匆匆出来,因为精神不济,还险些撞到了他。只有了这一回教训,沈落葵马上行礼,“奴婢见过三皇子。”
“匆匆忙忙的,这是去哪儿?”楼凤城脖颈上还有汗,只神色仍旧冷冰冰的。
向来机灵的沈落葵,估计是昨夜磨墨磨傻了,撒了个楼凤城一听就听得出是假的的谎,“娘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