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赵息玄说出的答案,楼西胧略略一沉,退开后问赵息玄道,“查清楚了?”
“若没有查清,我也不敢如此妄言。”
楼西胧还是迟疑,“可有证据是皇后所为?”
赵息玄示出证物,楼西胧见证据确凿,退回到座位上坐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惹来赵息玄的怜惜,“宫中权势之争历来残酷,四皇子在宫里要多加小心。”说罢,他的手掌覆盖在了楼西胧放在桌子上的手背上。
楼西胧未有所觉,任凭他握着自己的手。
……
庭院中的秋千上已经落了几片枯叶,身形消瘦的沈落葵抱着手臂站在宫檐下。
“娘娘,皇后有请。”
沈落葵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拉一下垂到地上的披帛,跟着宫人去了东宫。
皇后早已等待她良久,看着形容憔悴的沈落葵上前行礼,神情微妙,“赐座。”
本还心中惴惴的沈落葵看到东宫中还有其他几位妃嫔,慢慢放松了戒备。
皇后叫她们过来,似乎只是如往日一样敲打几句,沈落葵双手垂覆在膝盖上,下垂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指甲。就在她神魂不属时,皇后忽然叫了她一声,而后问她可知自己家中的近况,沈落葵微微一怔,如实答道,“臣妾不知,臣妾已经很久没有回家过了。”
皇后微微一笑,“沈州同一向清廉,深得皇上信任,近来却被人弹劾徇私舞弊——此事你也不知?”
看着皇后吹开杯中雾气之后抬眼望过来时露出的微妙笑意,沈落葵正要说什么,不想皇后只提了这一句之后,马上又改了话锋,沈落葵惴惴坐在一众妃嫔中,想起皇后种种狠毒手段,越想越怕,在皇后与身旁人谈笑时就忍不住起身跪在了地上。
她这一跪,叫众人侧目。
“安妃,你这是做什么?”
“还请皇后娘娘高抬贵手,放过我爹。”沈落葵这几日一直神情恍惚的很,去找了楼西胧那一回还淋了雨,整个人浑浑噩噩,再加上她已经叫皇后的狠毒手段吓的心神大乱,旁人听来没什么的话在她听来无异于索命符。
皇后将脚收回去了一些,“沈州同的清白,可不是由本宫定夺。”
派人将跪在地上的沈落葵拉起,强行按到座位上之后,皇后又神色如常的同旁人谈笑起来,过了一会儿,皇后放众妃嫔回宫,看着迟迟不走还走到自己面前跪下的沈落葵,皇后忽然变了一番神色,“在这后宫之中,有两类人活不下去,一是蠢人,二是不懂扮蠢的人。”俯视着沈落葵泛红的眼眶,皇后用冰凉的指甲刮擦了一下她的脸颊,“你本来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让绣春在你身边侍奉。”
“可你非要杀了她,还要跑去四皇子那里哭诉。”
沈落葵眼睛一下子瞪大。
“你本来可以跟她们一样,在这宫廷之中继续平安无事下去。可你不懂扮蠢。”
看着沈落葵颤抖的双肩,皇后继续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沈州同因为年事已高,死在大理寺的调查中,要么——”旁人递来一把刀,皇后伸手接住后递给了沈落葵。
沈落葵起先拿不住,她双手颤抖,短刀直接掉到了地上。皇后伸手捡起,塞到了她的手中,并按着她的手指,将这把短刀按在她的掌心里。
“你刺伤本宫,此时逃出皇宫,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握着短刀的手颤抖的愈来愈厉害,仿佛料想到她不会再松手的皇后慢慢收回自己的手,将自己的手臂送到刀刃上,而后重重一划,华服割破,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恰巧有一滴落在了沈落葵仰起的面颊上。她不自觉眨了眨眼睛,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皇后手臂血流不止,却望着沈落葵嘴唇翕动,说出两个字来。
沈落葵如堕冰窖,她看着刀刃上刺目的鲜血以及在她指缝里蔓延开的血迹,她不敢再停留,在皇后派人缉拿她之前,跌跌撞撞的逃出东宫去。身后是皇后身边的宫婢惊慌又刻意的声音,“来人——来人呐——安妃行刺皇后!”
……
得知母后遇刺的楼曳影匆匆赶来,正见到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御医以及皇后脱下的染着血迹的华服。他匆匆掀开帐子走进去,看到的就是脸色苍白靠坐在床榻上的皇后。
“母后——”楼曳影问身旁宫人,“怎么回事?”
宫人如实道,皇后召各宫妃嫔前来小坐,安妃听闻生父徇私舞弊被羁押进大理寺之后前来向皇后求情,皇后不允,而后便在争执中用短刀刺伤了皇后。
“若不是我们来的及时,只怕……”
宫人欲言又止的言辞,叫楼曳影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她人在何处?”
“这……奴婢们不知。”
“为何不抓住她!行刺皇后,该当一死!”皇后到底是太子的生母,听闻此事他自然怒不可遏。皇后见他盛怒,心中安慰之下伸手扶住楼曳影的手臂,“皇儿。”
“母后!”
看着太子关切模样,皇后心中恍惚了一瞬,只犹豫了片刻就继续道,“安妃深得你父皇喜欢,若我自作主张处置了她……”
“母后!你堂堂皇后,被一小小妃嫔刺伤——即便父皇在这里,也不会为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