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夜间巡逻,穿的都是这一身。”
“是吗。”
“但你穿的和别人不一样。”站在原地的楼西胧等到宋案走到近前来之后,继续与他向前走去。
两人很快走到城门下,如宋案所言,今夜出城巡逻的士兵穿的都是这一身。只宋案实在高大的很,站在其中很是出挑。
“宋副将。”见到宋案之后,有人主动打招呼,只也有注意到了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的。虽然好奇,却没有谁真正问一声。
“出城。”
随着宋案清点完人数,一声令下后,面前城门打开,几人走出城去。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黯下来,万千晚霞如烈火焚天一般,楼西胧戴着斗笠跟在他们身后,在欣赏了一下景色之后忽然问道,“你们一行人巡逻,怎么只带一匹马?”
“夜间风沙大,骏马不易前行,更何况沙下还有人所设的绊马的陷阱。”
“那为什么还要带一匹?”
“是将军下的命令,若遇敌袭便即刻放马,老马识途,守城的士兵一旦见到独自回去的马便会禀明将军,派兵援助。”
楼西胧听的连连称奇,身后的骏马此刻打了一个响鼻,楼西胧走到骏马身旁,试探性的拍了拍骏马的鬃毛。
短短一个瞬间,夕阳最后一丝余辉冷却,天色昏暗下来。然而这边陲的月亮也比京城大许多,楼西胧仰起头来,只看圆月不知何时悬在头顶,刚才灿烂的晚霞此刻也被染成了朦胧的雾色。
空旷的风从前方吹来,环顾四周,连身后的守城也看不见了,天地间孤寂的可怕。
楼西胧有些被这样的场景吓到,靠到了宋案的身旁,“每夜都要巡逻吗?”
“嗯。”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高歌,楼西胧回过头,见唱歌的也是一个巡逻的士兵。他唱起来没有人阻拦,只风声一吹,这片刻的喧嚣就又散了。渐渐他的歌声有人应和,楼西胧仔细分辨了一下,似乎是闽南的小调,这调子活泼有趣,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惆怅心绪。
“周从,你怎么每次都唱这一支调子?”有人问。
“这是我家乡的歌,我就学了这一句就跟着将军来边陲了。”
“下次你回去学全了再来唱给我们听。”
“我要是回去了,肯定就不来了——家里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回去我就成亲。”
“翟将军只在你们那里贴张征兵令,你肯定又来了。”
笑声。
月光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楼西胧也跟着笑,只他笑时,因为想起了什么又忽然止住。
宋案纵容着他们的玩笑,来派遣久居苦寒之地,日复一日的枯燥巡逻操练所带来的寂寞。他走了一阵,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去,看到了站在原地的楼西胧。
“怎么了?累了?”宋案也停了下来。
夜风将楼西胧斗笠上用来抵挡风沙的白纱吹起,他的目光也如这月色一般的缥缈。宋案牵着马回来,拍了拍马背,“上马。”
“不用。”楼西胧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宋案却懒得与他废话,直接抱住他的腰肢将他送到了马上。楼西胧因为他这忽然的一下有些错愕,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了马背上。宋案牵着马继续往前走着,带着思乡之情的小调也洒了一路。
因为有面前这层白纱阻隔,楼西胧有些泛红的眼眶才没有叫他们察觉。
又岂止是翟将军战死。孤立无援的边陲守城,虽未城破,城中壮年兵丁死伤无数,形如空城。当初他得知此事时,只为翟将军悲叹。现如今他身处守城中,城中千万士兵,无一不是鲜活的人,等到战事一起……骏马忽然颠簸一下,而后扬蹄嘶鸣起来。
小调戛然而止。
反应最快的宋案拉紧缰绳,吃痛的战马因为受过训练很快也平静下来,宋案将马背上的楼西胧抱了下来,众人上前查看,才发觉战马前蹄上赫然夹着一个崭新的兽夹,因为专是为夹马蹄而设,又埋在沙里,他们走过去时才无知无觉。
有人骂了句粗话。
这种事宋案见得多了,他十分镇定,安抚骏马跪下来之后,双手掰开兽夹,举剑捣了个粉碎。此时他才想起刚才受惊了的楼西胧,回过身想要安抚他,却见斗笠被甩脱的楼西胧站在月光下,比白日里看着更要灵秀清逸。他呆了一瞬才问,“你没事吧?”
楼西胧看着卧倒在地上的战马,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没事。”
“留下一个人做记号,剩下的继续巡逻。”
卧在沙地上的战马安静下来。
来到边陲,虽未见过敌阵的楼西胧从这战马身上,也感受到了几分他们曾遭受的诡谲战局,他最后看了一眼月光下打着响鼻的战马,跟着宋案继续向前走去。这一次思乡的小调不再唱起,沉闷压抑的气氛笼罩了众人。
结束巡逻该回守城的时候,楼西胧问了一声受伤的战马。
“明日一早会派人来接它的。”战马受了伤,他们此时也带不回它。
楼西胧只得跟着他们折返,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听到一声响鼻,回过头正见战马挣扎着想要跟随他们的脚步,却因为受伤又跌坐回去。月光下,无垠的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