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意此事,进到下榻驿馆的玉青临却脸色难看。
她明日就要回宫了。
这个男人又来做什么?
在得知皇上与贤王一起离开驿馆之后,玉青临命人将那个乞丐带进来。那乞丐就等在驿馆外,仿佛早有预料,直接就被宫婢带到了玉青临面前。
“你不是答应本宫离开京城永不折返了吗?为何还要出现!”
眼前的乞丐睁开装瞎紧闭的眼睛,又擦了擦脸上刻意抹去的泥,谄笑道,“太后,小的思来想去,还是想留在京城。”眼见着玉青临不为所动,他仿佛有所凭恃似的,“小的想做皇亲国戚。”
玉青临被他厚颜无耻的模样惊诧到了,大睁着双目望着他。
“皇上是您所出,我又是皇上生父,封我做个相国也在情理之中罢?”
玉青临虽心肠柔软,可对楼西胧一事格外敏感。她本封他做个知府,就是看在他是西胧生父的份儿上,如今见他如此贪婪无耻,还妄图以此要挟,便觉得自己一开始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愚蠢。
“你想做相国?”
男子凑过身来,明明是与爱子相似的眉眼,却为何这么令人恶心?
男子不知眼前步步退让的女人已经动了杀心,他还当对方是从前那个身份低微,被皇后拿捏的宫女,“还请太后提拔。”
“好。等皇上回来,本宫便和皇上说。”
“也让他来看一看他的生父。”
男子欣喜若狂,想着后半生富贵荣华,忍不住软下双膝跪倒在玉青临面前,“多谢太后,多谢太后。”
玉青临抓起桌上茶壶,狠狠砸在男人的头上,等他头破血流之际,又惊呼一声,“来人——来人——”
门外护卫冲了进来。
玉青临一面往后退,一面下令,“他意图谋害本宫!拖下去,杖毙!”说出这‘杖毙’二字时,她言语冷酷,颇有几分皇后的狠绝。
被茶壶砸破了头的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扑过来的护卫按在了地上。玉青临怕他胡言乱语,败坏了楼西胧的声名,便在行刑之前命人塞住了他的嘴巴。丈宽的责杖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身上,没过多久下身没了知觉不说,骨头还被活生生打折了。
鲜血浸透了衣衫惨不忍睹。
“太后,皇上与贤王回来了。”这时候宫婢进来禀报。
怕叫爱子看到这副场景的玉青临便命人停了杖刑,行刑的人弯腰去探鼻息,见那鼻息衰微几乎断绝,便回禀太后人已经死了。玉青临这才放心,命人拖着他的手脚将他丢了出去。
“不要让皇上看见。”
“是。”
……
是一场急雨将楼西胧与楼曳影二人逼了回来。留在驿馆中的林明霁看护卫明明撑着伞,楼西胧身旁的楼曳影还举起袖子为他遮挡,迎上去的脚步当即一怔。
“好端端的,这么忽然就下雨了。”走到檐下的楼西胧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雨幕。
护卫收起了伞,楼曳影也将举起的袖子放了下来。
楼西胧看他半边肩膀都湿了,笑道,“这雨没淋到我,倒是把贤王淋湿了。”
“我是不妨事。”楼曳影的鬓发也湿了一绺,垂荡在眼前,“你身子弱,自然要先护你。”
林明霁此时走了过来,“贤王还是先去更衣吧,别害了风寒。”
“对,去烧桶热水来——”
林明霁本意是想让贤王回自己的别院去,没想到他径直跟楼西胧进了房间。皱一皱眉,他也跟了进去。
楼西胧倒了杯热茶给楼曳影,又亲自动手将他湿了的外裳脱了下来。
“皇上,此事还是交给下人去做吧。”看兄弟二人过于亲近,林明霁忍不住又说一句。
楼西胧还未开口,楼曳影便为显示二人亲昵关系似的道,“我还记得当初在御花园里,也是一场急雨,我浑身淋湿,也是皇上在东宫为我宽衣。”
楼西胧被他的话牵走了心神,便没有回答林明霁的上一句,“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想不到皇兄还记得。”
热水送了进来,楼曳影却不急着去屏风后擦洗更衣,却是因为楼西胧只湿了靴子,让他坐在榻前,亲自蹲下身来为他脱靴。
“皇兄——”
“皇上方才为我更衣,我如今跪下来为皇上脱靴也是应该。”他抬头说了这一句后,便将楼西胧的湿了的靴子褪下来,捉着楼西胧的脚踝仔细为他擦了擦。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被捉着脚踝,仔细擦完双足的楼西胧也觉得二人之间这般亲近有些不妥,便没有让楼曳影在为他穿靴,将双腿蜷回榻上,催促了一声,“皇兄还是快去擦洗一下吧。”
楼曳影这才站起身来。
林明霁何其聪明的人,怎会察觉不到贤王这昭然若揭的心思,沉着性子等皇上要就寝,贤王从房里退出来时,他伸手拦了一下,“贤王。”
楼曳影与他早有结怨,只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