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山看看枫叶——听闻山上遍是红枫,一到深秋满山红遍。只没想到刚从府上出来,就发现皇上今日碰巧也出宫了。”
楼西胧自是不会怀疑这种巧合。
“既然巧遇,皇上是否愿意赏脸同行?”
楼西胧本想答应的,但想到方才有事离去的林明霁,便又迟疑了下来,“实不相瞒,今日我不是只身出宫,还有林侍郎——只他方才有事离开了。皇兄若是不急,等他回来我们同去。”
“无妨,我留人在这里等候他就是。”
楼西胧不便再推辞,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下了茶楼,进了楼曳影准备好的马车之中。在马车上,楼西胧想起了什么似的,将那块阴阳两色的玉佩从怀中取出,递给了楼曳影。
“这是?”
“方才觉得精巧买下的。”楼西胧道,“今日皇兄这一身,恰好配这一块玉。不如就借花献佛,送给皇兄。”
楼曳影伸手接过,系在了腰上。
“果然很配皇兄。”楼西胧夸赞道。
楼曳影生的俊美非常,凡物相衬都有珠玉之辉,何况他身上所穿所佩都不是凡物。他握着玉佩,看坐在马车中的楼西胧伸手掀开车帘往外眺望,露出一段涂了珠粉似的颈子,心中激荡,装作与他同看一般望了出去,“皇上久居深宫,想必鲜少见到宫外之景。”
马车已经出了京城,因为已经到了深秋时节,官道两旁的郁郁葱葱之中,染出了些红霞一样的绯色。目光循之往上,只见几座山上都是片片接连的红。
宫里也有红枫,只没有这么多,楼西胧看的出神。
楼曳影的胸膛贴在他的脊背上,看着他耳鬓间被自己的鼻息吹拂而起的碎发。
没了这层血缘,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西胧。”他这情动的一声,令楼西胧察觉出有异回望了过来。只还没有等楼西胧察觉出楼曳影眼底的灼热,马车便停了下来。
“回禀皇上,到了。”
楼西胧要起身时,才发现楼曳影不知何时已经离的自己这么近了,楼曳影也知道心急不得,退让开让他下了马车。二人正站在上山的路上,一条山石小径,夹道红枫招摇。
楼曳影走了几步,站在山石上将手递给了楼西胧,“走罢。”
簌簌几片红枫飘落下来,楼西胧佯装去接,避开了楼曳影递过来的手掌。
……
二人登到山腰时,见着一个头发苍苍的老妪坐在山道上,老妪挽着的竹篮掉出去很远,竹篮里的野菜都滚落了出来。
楼西胧自不会坐视不理,“老人家,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楼曳影让侍卫捡起野菜装回篮子里,而后提着篮子走到了楼西胧身旁。楼西胧接过后,将篮子放在了老妪的手边。
老妪扭伤了脚踝,几次拄着拐杖想要站起身都是徒劳。她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年轻公子,哀求道,“二位公子,老身怕是走不动了,可否请二人将这一篮子的菜送去凌光寺里?”
“凌光寺?”楼西胧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佛寺,不过佛门千万,有什么隐在山中的得道高僧也不例外。
“我们未曾听过什么凌光寺。”楼曳影的意思是爱莫能助。
老妪无奈,叹了口气又要挣扎着起身。楼西胧按着她,让身后侍卫上前来,“老人家,我们送你一程吧。”侍卫听命在老妪面前蹲下,将摔伤了腿的老妪背了起来,“那凌光寺在哪里?”
老妪抬手一指,又是一条小径。
侍卫开道,楼西胧与楼曳影紧随其后。
趴在侍卫背上的老妪连连道谢。
因为走的路更偏僻,一行人走的很慢,楼西胧好奇这老妪为什么会在这里摔倒,又为什么执意要去凌光寺,便多问了几句,老妪一一作答,说自己受过凌光寺里一位大师的恩惠,但因为大师双腿不便,又是独居在佛寺里,她便不辞辛劳每隔几天送一次吃的上山。
楼西胧听的动容,只他不知身后的楼曳影神色微妙。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几人终于来到所谓的凌光寺中。所谓凌光寺,从外面看似乎是荒废了很久,但尚有供奉的香火袅袅从里面升了起来。
侍卫将老妪送到门口,一行人正欲回返时,老妪却忽然道,“二位公子,上柱香再走罢,此地的香火很灵的。”
楼西胧闻言便走了进去,侍卫想要跟随,却被楼曳影出言拦阻在了寺外。
寺中供有一尊佛像,佛像两侧各高挂一个祈福幡,几人在外面时,看不到这一对祈福幡,等到楼西胧点香上前时,方才看清那黄色的祈福幡上,竟写的是他母妃的名字。
他一时错愕,竟忘记将点燃的香插进香炉中。
“怎么了?”进来的楼曳影好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楼西胧指那祈福幡给他看,“皇兄。”
“这——是为太后祈福?”楼曳影也一副惊愕模样。
楼西胧连忙去看与之对仗的另一个祈福幡,这一条祈福幡上,写的竟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