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席上你胆大妄为,罚你杖责二十,以后胆敢再犯,定不轻饶!”
季莞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求饶,只跪在地上,等行刑的人进来。
杖责刚进行一半,又来一个宫人,带着皇上的旨意召季莞前去。张公公怎敢抗旨,只好命人先停了杖责,放脚步蹒跚的季莞跟宫人离开了。
……
宫门开了,一身红衣的季莞低着头被宫人带了进来。
“秀女季莞,见过皇上。”
坐在桌后的楼西胧望见她后就忍不住站起身来。只他却并没有上前,在桌前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又扶着桌沿坐了下去,“起来吧。”
听着熟悉的声音,季莞心中也翻涌出几分特殊的情愫来。
她谢了恩,想要起身站起来时,一个不稳竟跌倒了下去——她方才受了杖责,此刻胯骨一阵一阵的隐痛。
“你没事吧?!”刚刚坐下的楼西胧此刻又霍地起身,绕过桌子来到了她的面前。
瘫坐在地上的季莞,一抬头间看到大步走来的楼西胧。
“你受伤了?”楼西胧此时才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
“方才不小心跌了一跤——”
“严重吗?”楼西胧蹲下身来,明亮烛光下,如今已经贵为天子的他,好似和她记忆中那性子温良的四皇子没有任何区别。
但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来人,传御医——”
季莞闻言,连忙伸手扶住楼西胧的手臂,而后摇了摇头,“没有大碍的,还是不要劳烦御医了。”说罢,为显示她真的无碍,她扶着地起身站了起来。
因为不愿与掳走她折磨她的那位南蛮皇子说一句话,长久不曾言语令她的声音比从前要低哑一些。加上她刻意掩饰,即便是她生父在前,怕也是分辨不出。
“你叫季莞是吗。”
季莞答应了一声‘是’,她正要开口告诉他自己这名字取意何处,却不想楼西胧正道出她心中所想,“季春三月里,戴胜下桑来的季,莞尔一笑的莞。”
季莞心中一震。
与她心中所想重合。是巧合?
自然不是巧合。只是一模一样的人,在一模一样的地方说出过这句话。那时候楼西胧才登基不久,他也并不贪慕女色,宫中妃嫔皆是他随意钦点。而后有一晚他因为琐事大发脾气在宫中乱砸乱摔时,被他封了妃,他自己却并不记得对方相貌的女子款款而来,宫人都躲在宫外,不敢惹怒天颜,只有她慢慢走近,一片一片拾起地上碎掉的瓷片,直至满手是血后的走到他身旁才劝了一句,“皇上息怒。”
“你是谁?”
“臣妾叫季莞。”
“季莞?”
“季春三月里,戴胜下桑来的季,莞尔一笑的莞。”
已经是上一世的事了。
楼西胧没有想到,竟还能再遇到她。
二人心中都有往事,相见亦都是满腹柔情。
……
太后寿宴结束,百官都散了,楼曳影负手在宫门口望着漫天星辰,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方才杖责了季莞的太监碎步跑来,“王爷。”
楼曳影这才收回目光——他不喜欢那些娇嗔妩媚,卖弄风情的女子,因为他怕情窦初开的楼西胧被这些女子引诱。所以他亲自选的六宫妃嫔,都是那些谨言慎行的端庄女子。没想到今夜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这样邀宠之事。所以他派人宫人去惩治。
没想到的是,太监却道,“王爷,奴才杖责了一半,皇上就派人来将她带走了。”
楼曳影的脸色一下就阴沉到了极点。
这么晚了,召一个女人到身边,会做什么?能做什么?
他自然不会怪楼西胧,毕竟他就是趁着楼西胧还不通男女之事想慢慢教导他,不想今日冒出来的女人,一下将他的计划毁了大半。
“王爷——王爷——”看着楼曳影往宫中走去,宫人吓了一跳,连忙追了过去。只楼曳影走的太快,一下便将他甩开了。
……
“皇上,贤王求见。”
楼西胧听到宫人通传,怔了一怔——这么晚了,贤王还没有离宫吗?
他还没有说话,楼曳影已经闯了进来。
“皇兄——”
楼曳影见他穿戴整齐,心中怒意才消了几分,他正要开口,眼角余光却瞥见从重重帘幔下,从龙榻上扶着玉枕坐起的曼妙身影。
是她。
她是个什么东西,能爬到龙榻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全员黑化预警。
小剧场吞掉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