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嘶哑不堪,趴伏的姿势之下,令得身后的人可以无比顺畅的侵入。手掌猛地攥紧,而后又随着意识的消融慢慢张开。
……
大理寺中,被关押在此的藩王,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已经恢复过来了元气。
看守他的狱卒知他身份非凡,如今又没有定罪,只能是小心伺候不敢得罪。
两碟青菜一碗稀粥被送了进来,狱卒还小心将筷子为他放在碗上,只自视甚高的藩王,到此时都觉得皇上之所以不敢杀他,是怕他蜀地的残兵造反,见送来的饭菜不合心意,直接抬手将盘碟掀翻在地。
“你们就拿这些猪食来糊弄本王?”
狱卒低下头求捡的时候,正看到铁栏外出现的一只靴子。他还没抬起头,就听到一阵清朗含笑的声音,“你们大理寺就这么怠慢藩王的?”
藩王回过头,正看到走来的是一个青年。
“还不重新准备一份饭菜送来。”
“是。是。”
眼前的青年,穿着二品的文官服,斯文白净,见之可亲。藩王对朝堂一直秘密监控,知道朝堂上有一赵一林两个得宠的文官,他一时分不清眼前人是其中的哪个。
赵息玄命狱卒为自己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了牢笼外。他也不让藩王继续去猜,自己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下官赵息玄,奉命来大理寺探望益王您。”好好的审问,却被他说成了探望。
藩王掌权多年,也见过不少笑面虎,所以并没有放下戒备,只端着姿态和他客套,“原来是赵大人,久仰久仰。”
赵息玄来这里,纯粹是因为楼西胧的命令。他知道楼西胧想治藩王的罪,朝堂上下人人却都有忌惮藩王在蜀地的势力。他是相信自己。
自己定然也不能负他所托。
狱卒重新换了一份饭菜送进来,六菜一羹,虽对锦衣玉食的藩王不算什么,但关押在这里,也没什么好挑的了。
坐在牢门外的赵息玄看着他狼吞虎咽,放在腿上的手,不住的去转动另一只手上戴着的翠玉扳指。
此时的藩王,还不知他心中的险恶心思。在他饭饱餍足后,赵息玄忽然问出一句,“益王与南蛮交好多年,应该听过钻心虫吧?”
这一句话说的突然,藩王一下都没有反应过来。
“也是奇妙,那钻心虫的卵颗颗晶莹,混在煮熟的米饭里——”
盘碟哗啦一下推倒在了地上。
被那钻心虫吓的伏地干呕藩王,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端着的姿态。赵息玄此时笑道,“下官只是一说——这严寒天气,即便是钻心虫也不会产出卵来。”
被赵息玄这一哄一喝,藩王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何居心。
也是将对方的精神撩拨的紧张到了极点,赵息玄才终于拍了拍手,由狱卒端着一个铜色的盒子出来。盒子打开,正是两只嗡嗡振翅的钻心虫。
“但下官这里,恰好两只成虫。”
……
认罪书上,印着血淋淋的手印。
赵息玄从地上捡起来后看了一眼,十分的满意。他不愿意在这个将死之人身上耗费太多的力气,只想让对方速速伏罪,自己好回去交差。
而最简单的法子——
抬起头看着被划开胸口,血肉被那钻心虫啃噬奄奄一息的藩王,赵息玄在离开之际,大发慈悲告诉了他一件事,“听闻益王丧子,悲痛万分。下官心里也是愧疚的很。”
“都怪下官那一箭,不偏不倚正中了世子的胸膛。”
藩王抬起头,透过蓬乱的头发惊悸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下官这一回,也算是助你们父子二人地府相逢了吧。”赵息玄忽然一笑,真真俊朗,真真歹毒。
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藩王挣的铁链哐当作响想来抓他的手掌。
……
“西胧。”
“西胧。”
沉沉睡在榻上的楼西胧被人摇醒,他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床沿的楼曳影。他如今见到楼曳影就有些怕,目光直直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楼曳影抱他起来,又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捧着碗喂他吃东西。
一勺一勺,他都要吹的温热适口,“吃些东西再睡。”
楼西胧从前再纵情声色,也没有这般劳累疲乏过。只靠着枕头坐着,背后都一层一层的出着热汗。
楼曳影将帐子挂起来,此时楼西胧才发觉,他已经将宫中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奏折我都仿你的字迹批阅过了,你不必操心。”楼曳影先前的衣服已经换下了,穿在身上的是他留在东宫的旧衣。烛光映照下,他眸光温柔,恍若时光倒流回从前。
楼西胧醒来时对他帐中索需无度的惧意也消散了许多。
“皇兄肩膀好了吗。”他本想问楼曳影伤势,一张口却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道。
“好了。”
“你在我身旁,有什么伤是好不了的。”
楼曳影从前不爱笑,只如今和楼西胧短短说了几句话,已经不自觉露出好几个笑弧来。
二人之前,似乎已经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楼西胧察觉到了。只他此时还分不出,这变化是好还是坏。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