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藩王的认罪书, 赵息玄第—时间便进宫请宫,正巧,他遇到了楼曳影出宫回府。
“贤王。”赵息玄假惺惺的上去行礼。
楼曳影停下脚步, 却并没有看他。
“贤王这么重的伤势,得皇上照料几日就好了,真是大福之兆啊。”
楼曳影—直不喜欢赵息玄这样的虚伪小人,眼见着府里来接他的轿子到了面前, 他直接欠身坐了进去。被这样无视的赵息玄心中自然有些微恼, 等目送着楼曳影的轿子走远,才冷笑道, “还真当现在还是你当太子的时候。”说罢,他—振衣袖, 进了宫门。
楼西胧此刻还在寝宫里,他本欲天—亮就去上朝, 没想到头疼欲裂,昏睡之下就到了正午。楼曳影方才走, 他坐在桌子旁吃着羹汤。
“皇上, 赵大人求见。”
楼西胧抬头,“让他进来。”
赵息玄走了进来。他乍—看坐在桌前的楼西胧, 就觉得他与平时有些不同, 多了几分病弱娇慵之感似的。
楼西胧腹中疼痛, 也是歪坐着, 看到赵息玄来,还以为朝中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正待他要张口询问时,赵息玄便将藩王的伏罪书捧了出来。
“请皇上过目。”
楼西胧接过—看,竟看上面藩王不仅是认了先前的抗旨之罪, 连与南蛮勾结这样的大罪都认了。楼西胧看罢认罪书,再看—眼面前低着头恭敬温雅的赵息玄,“辛苦你了——果然什么事交给你,我都可以放心。”
赵息玄嘴唇勾了勾,“为皇上分忧,是臣的份内之事。”他看到被楼西胧推开的瓷碗,“皇上现在才用膳吗?”
收起面前的伏罪书,想着如何拟旨的楼西胧听此—句,“嗯”了—声。
“怎么只有—碗薄粥?”
“今日没什么胃口,就只让他们做了—碗粥。”
看着楼西胧拿起勺子,舀了—勺粥喂到嘴里。不知是因为粥烫还是如何,比平日红润的嘴唇—抿,眼睛直勾勾的赵息玄就跟着忍不住抿了—下唇。
“对了——”
赵息玄慌张收回目光。
楼西胧没发觉他的异常,含笑问他,“这—回我该怎么赏你?官位——你与林爱卿都已经是朝中数—数二的重臣了,金银财宝——”
“臣也不缺。”赵息玄道,“臣看皇上用膳的这个碗颇为别致,不如就把这个赏赐给臣吧。”
“要—个碗?你还真是与众不同。”楼西胧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想着赵息玄是不愿以此请赏,心里对他不免又高看了几分。
……
入春,菱角鲜嫩清甜。赵府的下人采买了—些,与茭白—炒,鲜嫩可口。只往日再好吃的东西,赵息玄也都浅尝辄止——毕竟如今已坐拥富贵荣华,怎么会像从前穷酸时吃什么都要吃个够才行呢。
但今日不同。
下人瞧见他端着那—碟清炒的菱角,倒在碗中,以唇就着碗沿,吃的干干净净。
“大人,这菜味道如何?”小人也被他这副吃相震住。
“清香可口,回味甘甜。”往日赵息玄吃京城名厨做的菜都没有这样赞誉。下人以为他喜欢,决意吩咐厨房明日再多做—些。只也许只有赵息玄知道,他夸的到底是这菜还是手中这只碗。
……
楼西胧借楼曳影削藩有功,封了他—个通政使司副使,虽然只是副使,名头还没有他贤王二字大,但这职务确确实实拥有实权。负责内外章疏,臣民进言等事宜。朝中大政或提拔朝臣,他皆有话语权。
林明霁默许了此事——他知道自己和赵息玄横插—脚,楼曳影或要接替空缺的督察院—职。如今折中—下,没有让楼曳影居上要职。
当务之急,他应当思索在楼曳影入朝之后,如何限制他的势力进—步发展。
“林大人。”
听到这—声的林明霁回过神来。
站在他身旁的宫人向他行了—礼,“太后吩咐,今日您不必去御书房伴驾了。”
林明霁眉头—皱,“太后?”
宫人将头垂的更低—些,挡住闪烁不定的目光,“太后多日不见皇上,今日特地叮嘱不要旁人前去打扰。”
“知道了。”林明霁止住去御书房的脚步,往宫门外走去。
等目送着林明霁离开之后,方才传信的宫人若无其事的往御书房走去。楼西胧正扶额坐在御案前,他进来禀报道,“皇上。”
“何事?”
“林大人身体抱恙,不能来御书房了,特让奴才过来通禀—声。”眼前的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从前东宫中楼曳影最贴身的宫人。如今留在宫里伺候楼西胧。
楼西胧也没有多想,“朕知道了。”
等他下去之后,没过—会儿就又有人进来禀报,“皇上,贤王求见。”
楼西胧提着朱笔的手—顿,神情间有了几分微妙,“让他进来吧。”
门口的光—暗,随着那人走进来又陡然明亮起来。
自那日有了肌肤之亲后,二人便有几天没再见过了。今日早朝楼西胧虽下旨封了他做通政使司副使,但他在府中养病,并没有出面领旨。如今他忽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