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咀嚼着这让他恨之入骨的姓氏,拿起令牌的男子恨恨攥进掌心。
“莫非这两样东西是假的?”站在他身侧的人看他反应,谨慎问道——他们这么多年与翟家交战,从未抓住过其一。
“是真的。”将令牌放回桌子上,他这么说了一句。
“我现在就派人把他的头割下来!”
“慢。”拦住冲动的下属,坐在桌前的男子露出一个阴鸷的笑来,“现在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但凡与翟字有关的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恨。
“您的意思是——”
“把这两样东西,送去翟老儿的跟前。我要他拿两百匹战马来换。”
杀一个翟家的人,可比两百匹战马提升士气的多。他正要如此开口相劝,坐在桌前的南蛮皇子已经裂开了唇角,“他若不换,我就割了那小子的头送去给他。他若换——”若能舍两百匹战马,就足以证明那小子可能是他的血亲,那割肉削骨这样的,就太便宜他了,“我就一天从那小子身上割下一盘肉,烹煮好了,喂给狗,等喂到一个月,我就把狗送去给他。”
如此灭绝人伦的事,他说出来却带几分得意似的,身旁的人在微微一怔后,也大加褒赏。
南蛮皇子听着他的赞赏,脸上阴鸷没有半分缓和,语气甚至愈发森然,“这么些年来,他在关外,不知杀了我多少人马,有朝一日,杀他子,杀他妻,连他的头,我也要拿来盛酒喝——这般,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
出了关外,天地一色,愈发的萧瑟寥落。
下了马车的楼西胧,就这么举目远眺着。
“皇上,该回去了。”身旁护卫劝说道。
边陲佛寺已经拜过,他的确该回去了。
可楼西胧仍旧站定,仿若未闻。
护卫又劝,“边陲频有战事,皇上万不可再此久留。”
楼西胧这才动了动,他侧首望跟了他一路的护卫们,长长鬓发,沿着他的鼻骨飘飞向后。
“既已到了这里,就去见一见翟将军罢。”他在宫中时,就听到翟将军受了伤。他从前在边陲时,就知道翟将军有旧疾,如今天气愈见严寒,他却还要拖着病体,为自己守卫疆土。
“这——属下们怕此去,不能保护皇上周全。”也是这一路见过了太多背井离乡的流民,连护卫们心中,也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没事。守城虽破,但只要翟将军还在一日,那些蛮夷便不敢太过造次。”
听皇上执意要去,随行的护卫也不敢抗旨。将楼西胧送上马车,向守城以北驻扎的营地而去。
……
“皇上,应该已经离翟将军驻扎的营地不远了。”提剑护送在马车左右的护卫,看到沙地上扎营过的痕迹,便站在车窗下,同楼西胧说了一声。
“嗯。”
拉着马车的马匹忽然嘶鸣一声,马车里的楼西胧颠簸的扶住车壁,才稳住身体的平衡。
“怎么回事?!”车旁的护卫马上以手扶住车壁,免得再颠簸到里面的楼西胧。
前面的护卫蹲下来查看后回禀道,“沙地里有绊马锁。”
因得马儿受惊,不便再拉车,几个护卫便想将自己的坐骑与拉车的马做个交换。正在更换马匹的缰绳之际,地面一面震动,护卫们警惕抬头,看到一列七八人的南蛮骑兵向他们奔来。
几个护卫马上将楼西胧护在了中间,“保护皇上!”
楼西胧还是第一次见南蛮的骑兵,见他们纵马奔驰而来,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还是护卫低声对他道了一句‘皇上放心,这几人我们可以应对’时才略略松了口气。
骑兵转瞬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几个南蛮骑兵甚至还举起腰间佩刀恐吓起他们来了。护卫们正要动手,察觉到这些骑兵意不在杀他们的楼西胧,为探寻他们的目的,让护卫们暂缓动手。
几个南蛮骑兵,见一行人围在一起不敢出手,以为是被他们慑住,半晌之后,才有一个人开口道,“帮我们送个东西,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如若不然,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送东西?
什么东西?
心中好奇的楼西胧看了身旁的护卫一眼,护卫会意,将出鞘的剑收起来,给对方一种软弱服从的感觉,“送什么?”
马上的南蛮骑兵抛出一个布帛包裹的东西,粗声粗气的吩咐,“把这个,送去前面的营地,交给那里的人,说是我们皇子送来的。”
“我要打开看看。不然,若是暗器什么的,我们不就成了通敌的叛国贼了吗。”护卫故意道。
骑兵们嗤笑一声,允许他将布帛打开。
护卫也怕里面有机关,避着楼西胧打开了,等确定里面只是一把剑,一块令牌后,才转过身来,让楼西胧细看。
楼西胧一见这两样东西,神情便定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摸到了,第二个世界的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