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进了宫,日后好生伺候皇上,为皇室开枝散叶!”
她的脸上漾开一抹浅浅的霞色,如雪山之巅的天空,一白如洗,沾染了最后的霞光。
佟佳贵妃与钮妃最是靠近两人,见这亲热劲儿,都不由有些酸牙。
还有那赏赐的物件儿,他们佟佳氏一族自是不缺,可这二位赏赐,那是脸面。
那镯子和簪子,都是早年二人用过的,她当初入宫,也未有此殊荣。
不就是有个蒙古来的母亲?有什么稀奇的?现今在后宫,博尔济吉特氏不也没落下来了?
还沉浸在当年满宫几乎皆是蒙古后妃的盛况呢?
想到从来都住在宁寿宫的博尔济吉特庶妃,以嫔位之礼相待,按说该去承乾宫给她请安的,可哪一次见到过她?
不过是仗着这两位与其同族,亲缘极近罢了。
虽只是个摆设,到底叫她心中不爽。
不止佟佳贵妃,其余七嫔见了,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酸意。
安嫔的祖父皇室额附,家族又得力,无子却能坐上嫔位之首,也是由此缘故,因此素来有些脸面,见状便笑道:“还是富察妹妹投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眼缘,这不,就把我们扔到一边儿了!”
她生的清秀,只是内里却不如面上一般无害,因而不论她如何讨好二人,都是对她态度淡淡。
太皇太后却不欲理睬她,对着众人道:“好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还未用早膳吧?都回去吧,留下富察贵人,和博尔济吉特庶妃说说话!”
众妃又是微微含酸,太皇太后真是从不掩饰她的偏爱与憎恨。
就像正白
旗,自打董鄂妃,再没有哪一人能入了后宫。
众人行礼,退了出去。
太皇太后与太后又是拉着她说了几句,博尔济吉特庶妃便带着她去了宁寿宫西配殿。
“今儿早膳便在我这儿用吧,”她用蒙语说着,神情欢快,“若早知道你会蒙语,我也不必多过了这许多苦闷日子!”
富察舜华连番推拒。
这么一个嫔位娘娘杵在眼前,她怕消化不良。
可博尔济吉特庶妃不由分说,拉着她坐了下来,便吩咐人摆膳。
“在这宁寿宫里头,除了太后和身边的几个亲信,其余人都是说满语汉语,我也就是磕磕巴巴能听懂,好没意思!”
“倒不如草原上,可以骑马看摔跤了!”
侍女将早膳呈了上来,因嫔位与贵人分例不同,所用的物什的所有规格也是不同的,但博尔济吉特庶妃处并无贵人份例的餐具,宫女便将富察舜华的餐具都拿来了一整套的粉底珐琅四季花卉纹样的。
“尝尝这个奶、子,是我这个宫女冲的,数她的手艺最好了!奶香茶香四溢,却又没了牛羊奶的腥膻!”
博尔济吉特庶妃十分周到热情,她连忙用蒙语谢过。
果不其然,对面面上的笑意,更是真切了许多。
富察舜华早上这一顿,一定是要用好的,见人家自来熟,她也不端着了。
早上一碗小馄饨,放点酱油,再放一些醋,舀上一勺辣子,再放一些芫荽提味儿,整个身子都舒泰了,再就着饽饽和烧麦,配上酸黄瓜解腻,那简直是再美不过的事情了。
两人都是爱吃辣的,见状,颇有些惊喜,更是胃口大开。
又是说了一会子话,博尔济吉特庶妃只恨当初没叫自己姐姐将富察舜华安排近一些的宫室。
又是走了半个时辰,换了一身衣裳,撤了头上的发簪等物,小心地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赏下来的收在匣子里。
她坐在酸枝木的梳妆台前,笑着与墨竹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直到今儿,我才明白,世上之事,的确不能都以常理度之,原来一见如故,不是随随便便说的。”
这时,门外的廖凡来报,将信儿递给了丛双,她进来行礼,而后面色郑重道:“小主,翊坤宫那头,今儿回去了,太医去请了平安脉,说是那位,已是有了两个多月身孕了。”
闻言,富察舜华怔住。
所以,这个孩子,应当就是五阿哥了?
她半晌不说话,旁人却以为她是慌了神了。
因而出言劝慰道:“小主身子康健,不过也才入宫几日,早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出身富察氏,即便没有孩子,也早晚会坐上一宫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