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嫔心中暗悔, 面色有些僵硬。
早知道这僖嫔如此不知道轻重,她就不提起这事儿了。
心里暗骂僖嫔没眼色,晦气, 不知道说什么, 也只能对着富察舜华讪笑了。
富察舜华乜僖嫔一眼,轻笑道:“人与畜生又哪能一般见识呢?狗咬人一口, 人会咬回去吗?也不嫌弃掉价,我只会把她打到不敢乱咬人为止。”
这话说的, 佟贵妃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勾起唇角。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端起酒杯, 微微抿了一口。
端嫔夹在二人中间, 引起了二人的口角,真是恨不能赵条地缝子钻进去, 以缓解自己此时的尴尬。
若说自己没有涉及其中, 对这话, 她尚能笑得出来, 但自己牵扯在里面, 她除了尴尬, 还是尴尬。
富察舜华话还没完,抚着酒杯,容色淡淡道:“这爱吠叫的狗,多护家护主, 但是, 爱咬人的狗,那就是疯狗了,是病, 得尽快治才成啊,品种狗更要好好治了。”
她一直盯着僖嫔,这话,就差没明说僖嫔是条疯狗了。
后者的脸气得一片铁青,眸色黑黢黢的。
“你不要太过分了!”
富察舜华笑眯眯看着僖嫔道:“僖嫔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这是有感?养过疯狗?戳你痛处了?”
“还是,”她面带难色,“你咬回去过?”
她掩口,神色一震,“不会吧?不会吧?也太不讲究了!都什么年头了……”
见僖嫔面色越发难看,她瞬间变脸,云淡风轻地摆手,“嗐,定然是我多想了。”
转而接起了第一个话题,“快别伤心,瞧你面色白的,本来脸上的粉都要掉下来,盖不住了,再一皱眉,更明显了,你年纪大了,和场内这些小丫头比不起了,切勿大悲大喜大怒啊,瞧瞧眼角这褶子,都要赶上你眉毛多了。”
端嫔一口酒险些喷了出来,佟贵妃也是愣在那儿。
而作为当事人的僖嫔,反应过来后恨不得吃了她。
“你得意什么你?你、你……”
见她如此语无伦次,富察舜华秉承穷寇莫追的原则,挪开视线,轻哼一声,权当没听到,转过了头,又欣赏起歌舞来。
僖嫔心中悲愤不已,但还是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眼角。
对面的人没听到富察舜华和僖嫔说了什么,可坐在她们后头的一些宫妃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离得近的心中忐忐忑忑,生怕被拎出来做了出气筒,大气不敢出一声。
神仙打架,虽还没到凡人遭殃的地步,但现在也没差多少了。
等人陆陆续续从乾清宫离开,长春宫虽和景阳宫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但都要往南走,因此,出去的方向是一样的。
都是从御花园口处离开。
等轿撵分开,朝着两个方向行进,廖凡在雪堆里左团右团,递给了富察舜华。
她接过雪团,抛了抛,还挺实成,让人先停下,比量了一番,才不过离了五六米,直接朝着僖嫔的脑袋丢了过去。
僖嫔的两小把头被直接打歪,雪碎成小块儿,一部分掉在了貂毛脖套里,冷得直打哆嗦,叫声凄厉,“啊!谁!是谁!给本宫出来!饶不了你!”
闻声,富察舜华撇撇嘴,“切!你都说饶不了人家了,谁还能站出来?傻呀?”
她笑得俏皮,“走了,回宫!这顿又没吃好,回宫补一顿!”
她揉揉胳膊,这扔雪球也挺费力的,差点抻了胳膊。
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在了眼中。
钮妃原本就听到了富察舜华叫停轿辇的声音,因此多关注了些,叫人慢些走着,她回头看看。
待看到她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更是瞠目结舌。
她身边的宫女亦是如此,瞪直了双眼,甚至还揉了揉。
看到僖嫔仍是在那儿整理,耳边依然传来了她的怒骂声,才有了真实感。
当即钮妃就笑出了声。
这自然也传到了富察舜华的耳中,她望过去,看到了扶着栏杆探着头看的钮妃,笑道:“刚刚失礼,实在叫姐姐见笑了。”
钮妃直摇头,唇角的笑意憋都憋不住,“哪有?哪有?”
虽然确实挺好笑的。
钮妃特意等了富察舜华一段儿,揉揉有些僵硬的脸,问道:“她怎么惹了你了?”
富察舜华摇头,“嗐!也没什么,就是拿着我和南府的舞姬比了比,我总得出口气吧?”
她后来才想起来,别看南府是专门为皇室服务的,但也是艺人,这古代拿着人与戏子作比,和现代指着人骂人家是鸡鸭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同属下九流。
才又是出手教训了僖嫔一顿,总得出口恶气
闻言,钮妃眸光微寒,轻嗤道:“好歹也做到了嫔位,怎么就这般没脑子?”
说起来,靖嫔可比她僖嫔出身高得多,拿着人家和舞姬比,她僖嫔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倒夜壶的宫女吗?
“谁知道呢?”富察舜华十分自然接话道:“可能是她额娘生她的时候,把紫河车当成孩子养大了。”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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