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富察舜华很快就没心思八卦章佳庶妃了。
三月里,仁孝皇后与孝昭皇后的棺椁就要从巩华城运往景陵安葬了,地宫虽不关,但再想随时祭拜却也难了。
为此,康熙回来后,又是伤心许久,一直将自己闷在乾清宫处理政务,直到四月里,心情才逐渐明朗。
四月十五日,佟佳贵妃带领众妃前去慈宁宫请安。
等回程时,刚走到御花园口,就被一个妃嫔拦了下来。
眼前之人瘦骨嶙峋,面色苍白,瘦弱的身子都撑不起身上的衣裳,瞧着极是可怜。
她跪在佟贵妃面前,叩首道:“妾长春宫秀答应,见过诸位娘娘。”
僖嫔本在后头,但听了声音,眸中神色陡然变得狠厉起来。
佟贵妃下辇,众人也跟着下来,她问道:“秀答应,你不是常年抱病在身?四月里还是有些风的,你不好好养身子,怎么如此匆忙就出来了?快回吧,连个披风都不带着。”
秀答应闻言,摸不清佟贵妃的态度,心微沉,但还是咬牙,发了狠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她先时不愿欠旁人的情,因此,这几年来,就一直忍着,屡屡装病,没想到前几日被僖嫔发现,她又心气不顺,挨得打更重了。
她就想,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挣出一条路来。
思考间,她眸中迅速蓄满泪水,再一叩首,“还请贵妃为我做主,”她拉起袖子,“诸位娘娘请看——”
只见其上是密密麻麻的沁了血的针孔和青紫痕迹,吓得众人皆是后退,倒吸一口凉气。
惠嫔有些不忍心看,偏过头去,问道:“这是怎么弄得?看着倒像是被人打的。”
佟贵妃回首,越过惠嫔,与僖嫔视线交汇,森然无比。
竟然都成这样了。
不闹大都不行了。
她开口道:“先去本宫的承乾宫,在这儿,只会引得有心人注意,最后议论纷纷,影响不好。”
御花园虽大,但走出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一刻钟后,便到了承乾宫,秀答应跪在中间,哭得凄凄切切。
“还请贵妃娘娘为我做主,妾自入宫来,一直谨守本分,不曾有半丝半毫的逾距,可自打前年开始,僖嫔娘娘就一直拿着妾殴打……泄愤。”
“妾不堪忍受,后来装病,不想前几日被她发现,又是重重打了一顿,妾身上的,俱是新伤。”
“至于妾装病期间,到底是谁也挨了她的毒打,妾不敢打听,也不愿意听,至今都不知道是谁,但可以确定,另外有人遭了她的毒手。”
僖嫔听到这儿,瞪圆了眼睛,指着她,起身就要骂,却被佟贵妃一个眼神止住,到嘴边的话卡壳,没说出来。
秀答应看起来很是惧怕她,见僖嫔有了动作,神色更是瑟缩,朝着与僖嫔相去的方向挪了挪。
“僖嫔娘娘,我自问从未对不住你过,也不曾对你放肆过,谨小慎微,生怕出了差错。”
“妾是身份低微,毫无圣宠,且性子平淡,但这也不是您糟践妾的理由啊。”
说到这儿,她又是捂住了嘴,眼泪无声地流。
众人都不打搅她发泄情绪,待她哭够了,她沙哑着嗓子道:“还请娘屏退左右。”
宫人都走光了,门也关上了,她将扣子解开,只见她的身上,后背处,除了针孔就是淤青,密密麻麻的,令人心惊,有的甚至都青黑青黑的,还有淤血,映在这白皙的肌肤上,更显狰狞,可见下手之狠。
饶是众人见过再多,却都是高门贵女出身,便是一向性子爽利的宜嫔,都皱起眉头。
“这下手也太狠了,当真是心狠手辣,毫无人性。”
“僖嫔,别说秀答应未曾冒犯你,便是冒犯了,有你动用私刑的份儿吗?”
僖嫔绷着脸,面无表情道:“宜嫔你仅凭她一面之词,就认定了这些伤口是我造成的?我还说她故意构陷我呢!说我造成了她这些伤口,人证呢?物证呢?什么都没有,空口白牙诬陷人可不好。”
佟贵妃淡淡道:“秀答应一直足不出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长春宫妃嫔稀少,数得上号的,就你,贵答应和秀答应,可如秀答应所言,你一年多以前就对她用私刑,而贵答应晋位答应也不过是去年八月十五的事儿,半年而已。”
“尚是庶妃的几人,哪敢对着已是答应的秀答应动手?若说宫人,再得脸那也是下人,如何敢对着主子动手?”
秀答应不出屋,那这伤必然就是在长春宫受的,宫中以下犯上者,刑罚甚重,嘲讽两句也就罢了,但真动手,没人敢。
佟贵妃这一番话,可是说到了点子上,众人对她脑子如此清醒,皆有些侧目,互相看看。
这话说得极为缜密,僖嫔微微变了脸。
佟贵妃心中冷笑,接着道:“若不成,僖嫔你看,将太医院的太医和医女请来可好?医女为其验伤,太医为其诊脉,若诊脉以及验伤情况与她所言不符,那她便是刻意构陷主位宫妃,自然要罚,对你二人,也算公平,不是吗?”
钮妃也出言,“再就是,将长春宫的贴身伺候的宫人们都带来,还有贵答应等妃嫔,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