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白日过去, 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富察舜华耸耸肩,摊摊手,“看吧, 我就说没事,行了, 丛双和春白值夜, 其余人都去睡吧。”
丛双真是松了一口气。
她打从十来岁的年纪就被选入宫, 做了宫女。
有些腌臜事儿,她没见过, 却听管教她们的老嬷嬷说过。
只是争风吃醋,你一言我一语地打机锋那都不算个事儿。
罚跪掌掴也都是轻的。
下药,打胎, 用食物相克这一些,才是顶顶要命的。
今日, 她听到主子被小主子踢了, 有抽气声,心都会高高提起。
半夜时候, 妃嫔大部队总算是回来了,宫里顿时热闹起来。
但幸亏景阳宫地处偏僻, 倒也没有妨碍到富察舜华的睡眠
她睡得香甜, 被禁足在永和宫也没能出去的乌雅庶妃却是有些着急了,和身边的茉莉和茉心又是商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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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了,佟贵妃那儿为何还是没动静?”
她在屋子里来回走着。
本以为富察氏的肚子越发大了,佟贵妃也就会越发沉不住气, 可现在看来,倒真是小瞧她了,这都过去三个月了, 到现在都与她僵持着,不肯先迈出一步。
乌雅庶妃冷哼一声,眸中神色起起伏伏,“我就不信了,等到富察舜华顺利生产,她还能忍得住?”
“左右我已经这般田地了,不介意再多等一阵儿。”
但是佟贵妃,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得起。
毕竟离着修玉牒的日子,可是越来越近了。
十年一次的那年年末,由钦天监择定良辰吉日,由圣上亲览,在太和殿举行仪式。
若要下次,就只能再等十年了。
佟贵妃真的能等得起吗?还和她耗着?争夺四阿哥?
只要玉牒不改,四阿哥长大成人,终有一日会晓得自己的身世,不过养子养母的关系,怎能不心生隔阂?
茉心皱眉道:“不然,奴婢出去为您打探打探承乾宫那边的动静?这些日子忙着端午,人多忙乱,他们有时候都顾不得看着奴婢呢,是出去的好时机。”
乌雅庶妃摇摇头,眸光沉沉如黑夜“不必了,就等着,就这么抻着,看谁抻得过谁。”
她实则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但面上决不能露怯,且这一次,她必须处于上风,才好与佟贵妃谈条件。
一旦这次失手,日后怕就真的被佟贵妃任意拿捏,无法自主了。
毕竟,她已是注定没有恩宠,也不会再有孩子了。
她刚要躺下睡觉休息,外头便一阵嘈杂声,不由皱眉,“什么声音?是敬嫔带着人回来了?”
“大约是从西苑回来了,主子睡吧,一阵儿也就过去了。”
乌雅庶妃面有不虞,咳嗽几声,茉心忙给她端来了水,润润嗓子。
自打她生了六阿哥,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不时就要病上一场。
谁知这五月的天儿,竟也染上了风寒,当真是虚的不得了。
且不止她,自打娘胎里出来,六阿哥也是病恹恹的,叫敬嫔不知操了多少的心,时常抹泪,心疼孩子这般小就遭如此多的的罪。
反观她们主子,六阿哥更改玉牒已成定局,将目标放在了四阿哥身上后,对六阿哥,就没多注意了。
反观敬嫔这个养母,事事周全,比起她们主子,才更像是慈母。
莫名觉得,十分讽刺。
茉莉想着,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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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院使把脉后,收了脉枕等物,“孩子甚是健康,胎位正,靖嫔娘娘自己也警醒些,若感觉不对了,马上叫人进产房。”
富察舜华微微颔首,“多谢何院使跑这一趟了。”
她微微一顿,又要开口。
何院使以为她想要询问胎儿是男是女。
寻常宫妃,少有人能憋住,忍这么久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靖嫔忍得都忍到了快临盆才要问。
“对了,可有什么保胎药?生产时候吃的那种?为保万全,我还是多多准备些好。”
何院使刚要开口,便是一怔,似是没想到,而后为掩饰失态,捋捋胡子,“一会儿微臣将其誊下来,交给您的宫女。”
“多谢您费心了。”
何院使只是摇头,将药箱拎了起来,终是要走了。
他忍不住回头,“靖嫔娘娘难道就不好奇您这一胎,是皇子还是公主?早在几个月之前,脉象便能看出来了。”
不等富察舜华答话,何院使又是笑道;“您不问,微臣可要憋不住了,想说了。”
他们这两年已是相熟,秋云低声道:“我们娘娘不好奇,可我们这些宫人,那是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您说吧,也不差这几日了。”
见富察舜华仍是没有反应,何院使不由有些郁卒,但好在旁人渴求的模样稍稍缓解了他的郁闷,因此低声道:“左右,若是我医术尚可,皇上是会更欢喜的。”
秋云情不自禁地咧开嘴笑:“瞧您这话说的,满皇宫,若您说自己医术不精,那真是旁的人都要掩面而逃了。”
她们主子这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