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里,康熙力排众议,复职施琅,任福建水师提督之位。
与此同时,施琅开始训练水军。
而后宫这儿,康熙将李贵人解了禁足,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许多人可都是在她落马那一日踩了一脚的,自然觉得是麻烦事一件。
但大多数都是气定神闲,因为家里老早就给通气儿了。
可钟粹宫戴佳常在那儿,却是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想到李氏会出了启祥宫,她浑身都颤抖起来,止都止不住。
粉蝶扶着她坐下,焦急道:“主子,您怎么了?说句话呀,可别吓奴婢,还是,奴婢去请太医来给您瞧瞧?”
她这就要跑出去,却被戴佳常在拉住,“别,别去,咱们现在本就尴尬,再说,我也没生病,就是觉得,太过吃惊了,我险些没反应过来。”她紧紧抓住粉蝶的手,“她真的被放出来了?”
粉蝶在她殷切的目光下,艰难而迟缓地点点头,口中发涩,“是的,今儿皇上回了乾清宫,就命人传了口谕,将她放了出来,仍以贵人身份,执掌一宫。”
戴佳常在只恨不能立时晕过去,仿佛这样,就能逃避这个现实。
她苦笑:“这就是家世强大,人脉盘根错节的好处了。”
“看样子,其余的宫妃早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有我,是最后才知道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粉蝶只能硬着头皮安慰道:“主子先别慌,李贵人乍一出来,怎么可能立时就来找您的麻烦?她被禁足已久,自然要先站稳脚跟,首先就是处理她启祥宫的事务,您别急,咱们好歹还能缓几日。”
“哪怕杯水车薪,也得试试看啊。”
“皇上都定了她的罪,也没让她复位,这说明,在皇上心里,她仍然是戕害了皇嗣的宫妃。”
戴佳常在深吸一口气,笃定道:“你说的没错,就是她的缘故。”
“就是。”
“这几日,咱们就不要出门了,省得碰上,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她强自镇定下来,又嘱咐粉蝶,“你去瞧瞧七阿哥怎么样了,他的腿脚一日不好,我一日心中不安。”
粉蝶连忙应下,“奴婢这就去,您脸色不好,还是快休息一会儿吧,眼看着晚膳时间也要到了,奴婢先去和膳房知会一声,再去瞧瞧七阿哥。”
**
启祥宫,李贵人坐在后殿的明间,春风得意。
同身边的碧露和碧霜道:“瞧瞧,这不就出来了?”
她冷笑,“这宫里,孩子管用,圣宠管用,家世同样也好用。”
所以她能起来,僖嫔……赫舍里常在却永远没办法复起了。
“赫舍里常在那个蠢货,我虽往日嚣张了些,但也知道惩罚人要找好名目,她倒好,敢私下动刑,还敢对着皇上说那样一番话,原本她被贬为贵人,其余人各升一级,这事儿就算了了,但那一番话……日后还要被人折辱回去。”
她嗤笑,“都是自己作的,还真不冤枉。”
碧露纳闷道:“不是说还有僭越之罪吗?”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皇上压根没打算治她这个罪,谁的宫中没两件逾制的东西?这金剪都是轻的了。”
“实则皇上就是为那一番话恼了,才加重了惩罚。”
“不说这个了,”她摇摇头,“我许久不在后宫活动,戴佳常在的日子过得如何?”
碧霜轻轻一笑,“还能如何?人都得罪干净了,天天提心吊胆呢?这下子您回来了,她怕是慌了吧?”
李贵人将小盖碗重重往桌上一磕,“小贱人,还知道慌?还知道提心吊胆?我是罚了她,但她栽赃我的时候,有没有做噩梦啊?”
她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早晚我让她付出代价!”
碧露小心地、轻轻地问道:“那景阳宫?”
李贵人捏着茶盖的手一顿,摇摇头,叹气道:“关她什么事儿?当初说的都是气话,迁怒罢了。”
且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们二人现在的境况,差了个个儿,她也不会去招惹人家。
人得学会识相。
碧露忙岔开这个话题,笑道:“若是这次咱们府上立了战功,您就离着复起不远了。”
后宫典制齐备,一皇后,一皇贵妃,两贵妃,四妃,六嫔,以上是为宫中主位,分居东西十二宫。
若非中宫空虚或皇后病重,皇贵妃轻易不会册封,是以就没有考虑皇贵妃的住处了。
四妃之位,至今空着三个,所以嫔位上的人,就稍多了些。
僖嫔又下去了,她倒也有机会补上这个位置。
她又是喝起了茶,越发显得气定神闲,“看看吧,若是打得好,皇上自然不会吝惜一个嫔位,若是不好,只能再寻机会了。”
“左右我已经出来了,日子长着呢。”
“去,给我打探一番,这戴佳常在平日都是如何活动的?这次我就不信了,还堵不到她?”
碧露道:“您啊,还是先别折腾她了,谅她这些日子也不敢出来的,总不能跑到人家钟粹宫去吧?”
“别忘了,现在您还是戴罪之身,尚未复位呢。”
闻言,李贵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