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若是不好,许就是一年的功夫。”
闻言,懿贵妃一怔,手一松,指间的帕子飘落在床上。
许久后,她还有些神思不属,双眼无神,十分放空地点点头,“两三年啊,比我想象得要久,哪怕只有一年,能看着孩子长大,我也心满意足了。”
只是,还是有些不在状态。
她惨然一笑,“多谢何院使告知这些,不然,我还会被蒙在鼓里,连为自己的孩子安排后路,都做不到了。”
何院使摇头,“这是微臣该做的。”
“辛苦您了,去开药吧,”又提了声音,“紫苏——”
门外,紫苏走了进来,微微一福身,“主子,您有何吩咐?”
懿贵妃又是轻咳着,鼻尖沁出了汗珠,“送何院使去书房写药方子,等完了,好好送客。”
“再就是,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出我的寝殿。”
紫苏一愣,旋即恢复正常,微微垂首道:“是。”
等人都走干净了,懿贵妃就靠在迎枕上,怔怔出神,双眼没了焦距,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等何院使走了,紫苏将方子给了旁的宫人,令其去抓药,本想进去看看自家主子情况如何,却碍于懿贵妃的命令,没敢踏足,只叫人守着门口,她则去了膳房,和白芷一道,看着药的火候。
“这一剂吃完了,就该换今儿抓的新药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主子以前,也不是这样子的身体啊。”
闻言,白芷扇着扇子的动作缓慢下来,叹气道:“就是那个药,真是把主子害惨了,偏偏家里现在,主子也不叫透漏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咱们这些人,也不知道主子想法用意,不能为她分忧解难,我心里实在是憋得慌啊。”
佟氏一族的莫大荣耀,是从孝康章皇后而起,在皇上这儿,维持了多年,到了顶峰。
作为皇帝的亲外家,谁能忍得住自己从高出跌落,失去光环?
自然,也就有了她们主子的入宫,族人自然对她寄予厚望,希望佟氏一族的荣耀,能在她这里,得到延续。
算一算,也有七八年了,佟氏一族,看着这么多年,主子都未曾生下一儿半女,早都着急了,想要送旁支或庶出的女子入宫,生下带有佟佳氏血脉的皇子,交由主子抚养,记在名下,最好她们主子再坐上皇后之位,这样,那个八字没一撇的孩子日后继承大统也不是难事。
但有嫡女在宫,嫡女年岁又正好,他们府上的老爷又怎会愿意送旁支之女入宫,与女儿争宠?
虽说亲疏远近不同,但都是表妹,都是姓佟,谁知道这个是好是坏,心思简单还是深沉?
一族之女,不可出两个高位,万一把他女儿拉了下来,那可真是要怄死。
况且,佟氏的嫡女入宫尚有机会角逐后位,但旁支之女,那真是做梦了。
可皇上焉能不知道他外家的心思?
原本皇上防着她们主子有孕,就算是亲表妹,有情分,也只体现在了位分上,并不如何宠爱,后来却知道她不宜有孕、难以受孕的体质,也就作罢了。
就算是当初她们主子有孕,他心知这个孩子身体不会好,加上没有应下四阿哥玉牒一事的愧疚,默认留下了这个孩子。
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比他想象中更让人松一口气。
紫苏一向理智冷静,不然也不会被派到懿贵妃多年,尽心辅助,在承乾宫多年,屹立不倒。
可此刻的她,却难得有些迷茫,她低声道:“按太医的说法,主子最多剩下三年的寿命,那咱们该何去何从?”
她顿了顿,“我自小就伺候主子,七八岁在她院子里做洒扫,十岁生等,又过了两年被夫人放在她身边,我……”
她从小到大的生活重心,便是懿贵妃,她真的难以想象离开懿贵妃,她会是什么情形。
白芷拿着湿帕子,掀开药罐的盖子,用银箸扒拉几下,叹气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再不济,还有四阿哥和小公主呢,他们也是咱们的主子,如无意外,咱们是要跟在他们身边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