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有她的手笔在,可你也说了,这谣言,是有根据的,弘皙得了皇上青眼,这本就是事实,许多人心里应当也有这个想法,这谣言,不过是帮着他们说出来心里话罢了。”
所以即便是乌雅氏做的,真要是追查,她完全可以摘得干干净净。
蛰伏这许多年,手段果真不可同日而语。
墨竹冷着脸,面上带了难以言喻的厌恶,甩甩手里的扇子,“她又想做什么?”
“她还能做什么?现今她两个儿子都被人抱走了,改换了玉牒,六阿哥素来体弱,争夺大位的可能就去了一半儿,也只能指望四阿哥了,她想舒舒服服地活着,想做太后,可不就得给四阿哥做贡献?只是以四阿哥现今的模样,只怕未必领情,愿意叫她牵连阖府呢。”
“也就是说,这是她自作主张?不对,或许还有乌雅家在后头?”
墨竹有些激愤,“他们家这是摆明了算计太子爷,少不得把咱们这些和太子走得近得也捎带上了,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因此而迁怒?谁知道大阿哥一党会不会因此狗急跳墙?好个乌雅氏!”
富察舜华冷笑道:“不过真是好能耐,把纳兰家的心思都算计进去了,一旦纳兰家心里犯了嘀咕,也当真了,弘皙和太子,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全己身了。”
“纳兰家那老匹夫,一向能忍,都不知道他会几时下手,法子又恶毒刁钻,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若说恨意,纳兰家必然是排在她心中第一位的。
只是现在,她还没那能力收拾他们家。
心中情绪翻滚
她深吸一口气,心想早晚能讨回来这笔账。
“只是纳兰家怎样也要观望一阵子,看看这场谣言能否平息,人家也怕被当成刀使了。”
“那要是一直停不下来或者皇上那儿一直对弘皙阿哥青眼相看呢?会如何呢?”
富察舜华抬眸,“那个时候,太子夫妻就会自己警醒了,毕竟都是在皇宫待了多少年的人了,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只是眼下,皇上的心意才是最要紧的,但就是这心意,谁都看不明白。”
墨竹面色苍白,试探着问道:“那要不要出面压下去?最近皇上他心情起伏不定,怕是听了又要……。”
“太子妃会压下去的,甭管!后宫如今权柄尽在太子妃之手,咱们出去压下去算是个什么事儿?越俎代庖了。”
做事儿得有分寸,哪怕再是亲密。
何况她与太子一家,本身就是互惠互利的盟友关系,有些事情,可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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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府书房,纳兰明珠以及大阿哥还有几个清客在那儿坐着。
“近日都传,汗阿玛有意要立弘皙为皇太孙,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你们觉得,这事儿有几分可信?”
其中有人捋着胡子,皱眉摇头道:“鄙人私以为不大可能。”
见大阿哥微微颔首,他继续道:“皇上素来重嫡,哪怕是太子所出,毕竟只是庶子出身,生母身份也未见多高贵,不是出身世家大族,更非大姓之女,我朝循先朝之礼,立子以嫡以贵不以长,太子妃还年轻,皇上尚有些春秋,不会如此着急,此举,只怕是在警告。”
“若只是一时,警告诸位有夺嫡心思的阿哥们,收敛一下,还有那些见风使舵的朝臣。”
“可若是长久了,就怕皇上听着听着,也动了心思。”
大阿哥眼神当即一凛,“所以,现在还是要观望,不能轻举妄动。”
纳兰明珠捋捋花白的胡子,“有些道理,早年我还能猜透皇上的两三分心思,现在啊,半分都极难,人老了,想的也多,他一个举动,我就能想到种种可能,倒不如捡着最简单的来。”
“至于弘皙阿哥,皇上的确喜欢,但也看不上他的身份,因而十分矛盾纠结,且他实则还不如九阿哥家的小世子来得宠爱,但若真有那一日……”
他眼神蓦地狠厉,“我自有办法铲除劲敌!”
大阿哥点点头,“多谢外祖帮衬。”
“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话不必多说,我看着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此番来这儿,说是探望,那现在,也该走了。”
大阿哥点点头,就要离开,底下一众坐着的,也纷纷起身告辞。
他走到门口,才听到纳兰明珠又是道:“郡王,太子现在,被皇上猜忌打压,只要弘皙阿哥这则流言不攻自破,咱们无需将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但是宫中的靖贵妃母子,你要小心。”
闻言,大阿哥不由皱起了浓密的粗眉,更显狂放,“叔外祖这是何意?老九还未曾上过几日的朝,今儿被父皇调去户部,明儿被调去刑部,一直吊儿郎当的,靖贵妃与世无争,在宫中就不曾见到几次与人针锋相对,可您这是……”
纳兰明珠笑了起来,不以为意,“那您有没有听过,不争即争?”
“他们母子不愿强出头,跟在太子身后,那是因为他们现在在朝中根基不稳,没有足够的资本,前些年,他不是也跟着去军营了?如今还入朝了,你该小心他才是。”
“叔外祖说笑了,这若在旁处,不争即争倒也有些用处,可这牵扯的是皇位,难不成还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