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弓着腰,恭敬的对他一点头,抬起头来。
“如今我那个小皇帝侄子在宫里头如何?”
“回殿下,皇上一如既往,前些时日南阳一带潜入大批的番人,南阳已乱,朝中陈阁老曾上书,皇上未曾管,如今更是荒唐的要魏炎派兵前去。”
王昭听闻,薄唇轻咧,讽刺的一笑:“魏炎这个阉狗倒是有些能耐,竟是叫本王这个蠢货皇侄子这般宠爱。”
他轻呵一声儿满脸嘲弄,眼眸在烛火下却逐渐幽邃起来,他道:“不过这般也倒没什么不好。”
不学无术的好。
这大晋朝如何能落入一个如此昏庸的乳臭未干的惨无人道的小皇帝和权倾朝野结党营私的一介阉宦手中!
“殿下——”
男人这时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如今皇城之中锦衣卫开始排查监管,殿下,我猜,魏炎该是知道您如今已经在皇城里了,殿下,您——”
他语气里难隐担忧。
毕竟封地藩王不得召唤不得入京,如今淮梁王这般潜进皇城,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无碍,便是他知道又如何!”王昭轻嗤了一声,“本王就不再隐瞒了。”
“不过区区一个魏炎而已!”况且,如今他也早已掌握了他的软肋,不足为惧了!
他偏了下头,对着男人示意一下。男人顺着看过去,看到桌角的一封书信,他掀了掀眼,有些疑惑:“殿下,这——”
“这是给本王那个侄子呈递的文书,很快,本王便能光明正大的归来这皇城之中了。”
他的话音落下,眯眼一笑,眼角溢出的幽光在滋滋的火舌之中愈发燃着。
男人看着,而后垂了垂眸,双手拿过那封信,塞到了怀里。
*
清晨,日光从东方泛起笼罩在这皇城之中,一日的繁忙生机又开始。
街上繁荣依旧,马匹打城门口的方向过来驶入街上,引得百姓纷纷让道,留下一地窜起的尘土飞扬。
魏府。
魏炎起了身刚换上锦服,外头便有人匆匆进来。
“千岁大人。”
“何事?”他整理着袖口问了一句。
“今日传来消息,淮梁王要回京了。”那人道一声儿,魏炎整理袖子的手指一顿,他抬头看过去,狭长艳丽的眸子一眯,“你说什么?”
“回千岁大人,这是今早儿传来的消息,南阳霍乱,淮梁王得知消息向陛下传话自请前去剿灭番人,不日便要归京。”
“千岁爷?”魏一抬眼看他,声音一下子又尖又利。
不是说淮梁王便在皇城吗?哪门子的再归京啊!
魏炎眯着的眼里显着幽光,未说话,猩红嘴角却勾了一抹弧度。
淮梁王王昭倒是很好的计谋!
他如今还未曾掌握住他未经召唤擅自离开边疆入京,他倒是先发制人,如今光明正大的要进皇城了。
垂下眼,魏炎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我知道了。”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头顶的帽子,淡淡道:“走吧,进宫!”
*
“姐姐。”
晏妤冉拢着长发从屋子里出来,见到晏妤舒的身影,她凑过去:“姐姐,今日你给我编发吧。”
“二姑娘,您是嫌弃奴婢的手艺了?”俏儿端着用过的洗漱水从屋里头出来,闻言边往花丛里洒边扭头调笑。
晏妤冉嘟了嘟嘴,拉着晏妤舒的袖子:“我今天就是想让姐姐编嘛,姐姐,好姐姐!”
晏妤舒放下手里的东西,笑了笑:“好。”
她在石桌上坐下,待晏妤冉在她跟前坐好,便挑着发梢开始编起来。
“晏姑娘的手可真真儿是巧,奴婢还以为像你们这些深闺小姐都是十指不染阳春水的。”
她的手又快又灵活,俏儿看得叹为观止,由衷的打心底佩服。
晏妤冉动了动眼,道:“那是自然,我姐姐最棒!”
自小便听得她的恭维,晏妤舒无奈的笑了笑,对俏儿道:“我母亲是个温婉的人,她的手艺便巧,以前闲来无事会教我,后来只剩了我和冉儿,父亲只醉心于朝政,府里便由我管着,亲自照顾冉儿自然而然就学得多了。”
俏儿仍旧感叹:“那晏姑娘也是个心灵手巧的。”
待那发髻在她掌心变换着,最后绾好,晏妤舒拍了拍妹妹的头:“好了。”
晏妤冉从她身旁跳起来,摸了摸,低头看着映在地面上的倒影,她左右歪着头,然后又抬眼看俏儿:“俏儿姐姐,如何,漂亮吗?”
“迷死人。”俏儿含着笑脆生生道一句。
晏妤冉顿时更加高兴的弯起了眉眼。
晏妤舒看着,脸上也染了笑意。她打量着妹妹,恍惚间发觉她的个子似乎涨了些,比以往高了,身形也看出了几分玲珑之感来。
“冉儿,你过来,我瞧瞧你可是长高了?”她招了招手。
晏妤冉低头看了一遭自己又跳回她的身边。
晏妤舒用手丈了丈,那边俏儿看也看着道:“二姑娘是长高些了。”
眉眼间张开,如今也隐隐泛了几分娇美之感。
俏儿忍不住感叹:“再过些时日二姑娘就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