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两旁立着的身影见此动了动脚。
王昭伸手止了下来。
他看着那两抹身影,剑眉微微挑了下,眼底暗沉深色流转着,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思绪。
半晌,嘴角才慢慢勾起一抹冷笑,他看着那边离去的身影,眼眸轻眯,带上寒意。
倒是有了几分嘲笑。
*
主院此刻气氛有些沉静,魏一守在外面扭头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里面,而后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魏一公公!”柏川匆忙的步伐过来,面色带着焦急。
“大人呢?”他问一句,脚步刚要往里迈便一把被魏一给拦了下来。
“柏川千户,你可忧着些!”魏一道一句,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提醒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七月十五日,中元节啊,倘若不是什么大事儿最好别去扰了千岁爷。”
柏川闻言一怔,身子停下来,他剑眉蹙着。
中元节。
他薄唇一抿,试探性的吐出几个字眼:“……惠妃娘娘?”
魏一点了点头,面上也不复往日那般轻松带着些严肃与惋惜感叹。
他轻轻叹了一声儿,松了抓着他的手,搂在身前儿,刚要开口再说什么,却见柏川的面色仍旧皱着,眉目紧锁着,听得他道:“可是魏一公公,这事儿急不得,刚才下面传来消息,晏姑娘的马车被淮梁王拦了下来。”
“不过区区这事儿,柏川千……你说什么?!”他嗓音霍地尖锐,转头,满脸震惊。
他一转身,不敢耽搁往里跑。
“千岁爷!”
屋子里桌案前香炉内轻轻飘着白烟儿,氤氲了桌前眼眸轻敛的眉眼。白的近乎透明的大掌里,是一块端端正正的玉佩,小巧而玲珑,精致的很。
隐隐能看清里面刻着的一个字迹。
魏炎眉眼间蒙了一层阴郁,他狭长眼尾轻轻勾了勾,看着这玉佩,目光些微恍惚了一瞬,而后大掌攥起,将那玉佩又握到了掌心里。
他轻轻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原本想笑,那笑落到嘴角便成了嘲。
鼻间发出一声儿长息,他睁了睁眼,眼底恢复以往的冷冽和清明,大掌收了那玉佩,他听到外面魏一突来的叫喊,长眉蹙了蹙。
刚站起身,木门外便又传来魏一尖锐焦急的声线。
“千岁爷,不好了,晏姑娘今日的马车被淮梁王截了……”下来。
话未落完,木门砰一声开了,露出魏炎冷凝带着寒气的面目。
“你说什么!”他嗓音尖利,细长的瞳仁一瞬间竖起。
“大人……”柏川跟在他身后肃着面目,眉宇间隐隐也带了些担忧。
魏炎骂他都来不及,他脚步飞扬,骂道:“混账东西!怎么不早来报!”
“大人恕罪。”柏川唇瓣动了动,还是一低头认错。
魏炎冷哼一声儿,不看他,身子已经传过前厅,刚踏上一阶台阶,便见那边门口归来的两个身影。
他脚步陡然顿住。
柏川随着他的脚步停下,脸上带了些不解:“大人……”
他的呢喃在看到归来的两人时化在了嗓间。
“哎呦,是晏姑娘她们回来了。”魏一在身后叫了一声儿。
这声音传过来引了那旁的注意,晏妤舒抬眼便瞧见轩廊那处停留住的身影。
已经临近晚时,太阳卸了西方,昏暗在他身后拢罩着。
晏妤舒看着,须臾唇角轻扬,眼角眉梢沾染上笑意,她心中原本惶恐的心绪定了定,化作脸上绽放的一抹笑意。
“大人。”
*
历来的中元节都是祭奠先祖,悼念亡亲。除了焚纸锭,便是晚间在皇城护城河放河灯对逝去亲人的悼念,以及对活着的人们祝福。
戌时左右,护城河河边已经围满了相互祝福的人群,河面上飘着一个个荷花状的明灯,一眼望去,满城璀璨,煞为好看。
长安街也灯火通明,热闹一片。
晏妤舒漫步在这夜晚的街上,感受着四周清晰的尘世烟火气息,她唇角的笑便没有落下过。
身侧是负手跟着她的魏炎。
魏炎换下宫中的花衣锦服,今日穿得是她做的那身月白长袍,他长发束起,腰束玉带,作的寻常男子一般的装扮。
周身虽是还带着些阴柔之意,这气势却正正好更衬得他有一种夺人眼目的感觉。
那旁不知那家的姑娘已经忍不住瞧瞧往这边瞧了好几次,眼里带着些许惊艳。
晏妤舒也忍不住往他身旁瞅了一眼,然后又抬眼瞧了一下,轻轻咬了咬唇。
魏炎从未如此如同寻常人家一样这样逛过,更是从没穿过这样浅色的衣衫,一时也不知是好看还是难看。
此刻见晏妤舒的目光,他大掌轻轻捏了捏,心中有些发紧,一时有几分无措和紧张,面上却依旧兀自镇定着,目不斜视。
“这般瞧我作甚?”他出声,音尖还是发细。
晏妤舒却是笑了,她停下脚步。
魏炎也随着她停下,垂了垂头,目光往下落,看到少女仰头看着他的那双眼眸璀璨如星子。
“自然看妤舒做的衣衫,”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