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同意了,咱们岂不是白忙活。”
刘文谦冷哼了一声,“薇儿放心,他会答应的。”
刘悦薇试探性地问,“爹,五爷爷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爹手里?”
刘文谦斟酌着回答女儿,“薇儿莫要问太多,你只管放心,要不了多久,咱们家就单独出去过。”
刘悦薇不再问,恰好,魏氏回来了,刘悦薇让出了位置。
魏氏吩咐她,“去厨房看看,晌午弄几个清淡的小菜,给你爹烫壶酒。”
刘悦薇应下出去了,她一边走一边想,五老太爷这回这么痛快,肯定是有什么短处。这样也好,省得他总是想把爹拴着当老黄牛,给刘家这些蚂蟥吸血。
屋里头,魏氏轻轻问,“官人,你莫要难过,我们娘儿几个陪着你呢。”
刘文谦闭着眼睛,什么都没说。
魏氏一边给他按头上的穴位,一边轻声安抚他,“官人,等天凉快了一些,咱们一起去庄子里住两天。官人常年到头忙碌,挣来了金山银山,要是把身子累坏了,我们娘儿几个可靠谁去呢。”
刘文谦嗯了一声,魏氏看到他眼角有些湿润,把他搂进自己怀里,“官人,人这一辈子,总会缺些什么,那些样样都好的人,老天爷看到了都会嫉妒,说不得就要收了回去。”
刘文谦听她这样一说,眼角那两滴泪无声地滑落了下来,滴在了魏氏胸口。
这个壮年汉子,平日里精明能干,这个时候却跟元宝一样,需要魏氏温暖的怀抱来抚平他心里的伤痛。
乍然得知自己只是养子,若是年纪小的孩子,说不定性子就会歪掉了。他三十几岁的人了,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但面对兄弟侄子一连串的算计,他还是受到了伤害。他把苦都自己咽了下去,但他也不是铁打的,他的情绪也会有崩溃的时候。
刘悦薇回来的时候,听见屋里有压抑的哽咽声,她又退了下去。
刘文谦发泄完了情绪,和魏氏依偎在一起,二人静默无语。
魏氏什么都不说,也不问,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偶尔拍一拍他的背,就像对待元宝一样。
过了许久,刘文谦松开魏氏,“让娘子见笑了。”
魏氏笑,“咱们两个,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刘文谦让魏氏坐在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边把玩她的十指,一边告诉魏氏,“有件事情,要说与娘子知晓。”
魏氏嗯了一声,“官人只管说。”
刘文谦的声音非常轻,“爹留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我的,还有一封,是写给文远的。今日我只拿出来一封信,另外一封信,是告诉文远他的身世的。”
魏氏吃惊,“爹说了什么?”
刘文谦轻轻笑了,“咱们那位好五叔,可真是会打算盘。”
魏氏奇怪,“这里面有五叔什么事儿?”
刘文谦冷笑一声,“好好的,大郎怎么会忽然想着揭露我的身世呢。这种旧事,爹岂会轻易告诉旁人,也就是非一般的族人,才能知道各家的**。”
魏氏呆住了,“五叔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文谦看着魏氏笑,“自然是为了他的儿孙呀。”
魏氏的嘴巴张大了,“官人,你的意思是,老二是,他是五叔的?”
刘文谦点头,“五叔年轻的时候,是族里出了名的好后生,仪表堂堂,不论是待人接物还是处理族中的杂事,都是个中翘楚,又是族长的长子,当时说亲的都踩破了门槛,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看到他都要脸红。爹知道文远是他的儿子,故而就没揭开。五叔也清楚,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拦着不让我们招赘,非逼着咱们过继三郎。”
魏氏立刻眉毛挑了起来,“好个大公无私的族长,原来也包藏祸心!我还道他是为刘氏子孙着想,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啊。要不是公爹留下信,咱们这回岂不是难以收场。”
刘文谦眯了眯眼睛,“他也没想到爹留了后手,他想把我们赶走,才往外放了风声,大郎个蠢货知道了,和汪家舅父一拍即合。我不是刘家子,若是刘氏宗族阖族都要撵我走,我怕是带不走太多东西。”
魏氏狠狠呸了一口,“死老头子,报应,他以为使这些龌龊手段就能把咱们辛辛苦苦挣的家业都扒给他儿子?等着吧,我非要把这事儿告诉五婶子,还有他家里两个儿子。”
刘文谦摇摇头,“娘子何苦为了这头中山狼去惹一身麻烦,等分过了宗,让大郎自己去认祖父,岂不更好。咱们以后离这些人远远的,我就看着他们闹,闹出花来咱们也别管。”
魏氏想想也对,“就是可怜五婶子了,呸,他们两个当时一个有男人,一个眼见着要娶妻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爹心里多难过。”
说完,魏氏又问,“官人,爹从来没对外说文远的身世,娘自然也不敢说,五叔怎么知道文远是他儿子的?”
刘文谦叹了口气,“我估摸着,爹肯能找过五叔了。要不然,五叔刚才不会心虚的。这个事儿,爹不追究,我们也没有立场去管。不过五叔这回想坑害我,我自然不能就这样放过他。放心吧,先把分宗的事儿办了再说。咱们不要管,若是大郎知道了,那孩子要是闹起来,五叔也吃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