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庄大人道,“陛下,臣说句公道话,论容貌,诚亲王更甚,论气质,陛下更甚。不过,诚亲王与陛下,相似之处颇多。”
皇帝笑了起来,“爱卿可真会说话。”
庄大人打头,带着众人行礼,“臣见过王爷。”
刘文谦立刻还礼。
皇帝摆手,“五弟,坐。”
等他坐下后,皇帝又道,“母妃寻了你几十年,如今老天开眼,让我们骨肉团聚。此次叛军作乱,五弟无辜受累,却能坚贞不屈,朕心甚慰。”
刘文谦听皇帝说话听得有些费劲,他忽然想起郑老爷跟他说的话,斟酌着语言回答皇帝,“回陛下,臣弟自小没读过多少书,有时候听陛下教诲颇有些吃力,还请陛下谅解。”
皇帝听到后心里也起了阵心酸,叹了口气道,“五弟,朕给你指的长史,原是父皇在位年间钦点的探花郎,颇有才华。五弟才回京,先去见过父皇和母妃,不急着领差事,在家里跟着长史学一学京城里的事情。等过个一阵子,习惯了京城里的生活,朕再给你个差事。咱们是亲兄弟,朕这里正需要人呢。”
刘文谦赶紧起身,“臣遵旨。”
皇帝摆手,“你先去隔间等着,稍后朕带你一起去母妃那里。”
说完,皇帝让张内侍带他去了旁边的隔间休息,自己和诸位大臣们继续说话。
刘文谦老老实实在隔间等着,有御前伺候的人上了茶水,刘文谦象征性地抿一下嘴唇,然后就如同木桩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御前的人见这位诚亲王不大说话,摸不清他的脾气,也不敢往前凑。
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的样子,皇帝终于说完了事情。
他掀开帘子进来了,刘文谦赶紧起身行礼。
皇帝直接道,“随朕来。”
刘文谦立刻跟上了,一直错开半步在后面。
皇帝走的慢,路上和他拉闲话,“五弟原来以何为生?”
刘文谦老老实实,“回陛下,臣弟小的时候,养父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臣弟也做过一阵子货郎。后来臣弟攒了些钱,就开始贩卖布匹,辛苦几年后,开了家小布庄。等成亲后,臣弟有了孩子,越发不敢懈怠,熬了几年后开了家绸缎铺子。前两年,臣弟又拿了些盐引,弄了个小盐铺子,也能度日。这回青州乱了,臣弟的盐铺子也没了,前儿臣弟路过青州时,亲家来送行,我让他带话,把绸缎庄转给了岳父家。”
皇帝点头,“三百六十行,只要肯干,总能过上好日子。朕不出宫门,不知道外头的事情,很多时候,全靠身边人说。五弟不知道,都说做皇帝富有天下,其实皇帝就是个聋子和瞎子。朕看到的和听到的,很多时候都是底下人想让朕看到的听到的。五弟在民间过了几十年,知道民生,以后多和朕说一说。”
刘文谦猜测平日那些做官的没少蒙皇帝,“陛下,臣弟以前只是个普通百姓,只晓得自己的日子,最多再知道一些左邻右舍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天下民生,臣弟还真不知道。”
皇帝转了转手中的两个转珠,“一叶知秋,朕知道了五弟和你那些邻居们的日子,也就知道了百姓的日子。莫急,时间还长着呢,咱们兄弟慢慢说。”
说话间的工夫,兄弟两个就到了李太妃的寝宫。皇帝也不需要人通报,直接进去了。
李太妃听说小儿子回来了,在寝宫里已经等不及了,这会子听见说两个儿子一起来了,也顾不得母子尊卑,亲自跑了出来。
李太妃倚在门边上,见两个儿子一前一后慢慢往正殿来。她神情有些恍惚,一眨眼,她两个儿子都快老了。
皇帝见她立在门口发怔,拱手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李太妃嗯了一声,“皇儿来了。”
然后,她的眼光就盯着旁边的那个人。
看相貌,刘文谦似乎比皇帝还大些。好在个子不矮,容貌也不差,头发因为烧没了,现在长了一些起来,虽然都塞在帽子里,还是有些冒了出来。脸上有一块伤疤,当日起火时,被烧着的窗棂子擦了一下。其实他身上还有许多伤,只是看不出来罢了。
李太妃看了好久,在他脸上找相似之处。他已经是个壮年汉子,不是她怀里那个小肉团子了。她唯一能找的,就是兄弟二人的相似之处。
皇帝和太上皇长得更像一些,刘文谦和李太妃长得像,但兄弟两个也有相似之处,这大概就是血脉的力量。
刘文谦也在打量李太妃,鬓角有些白发,但保养得好,和外面四十多岁的妇人看起来差不多。通身的气派,是刘文谦从来没见过的。原来他的生母,是这样一位贵妇人。
母子两个相互看了许久,都没说话。
皇帝也不急,等母子两个都看完了,他才开口,“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