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吗?
经过商议,两人决定,先把这个蚌壳带回去,再集众人之力,将它设法打开。
折返的路途中,言落月的脑中不由转过一个念头。
她记得泉湘曾说过,她们鲛人族有着养殖蚌类的特殊秘法。
那么,在鲛人这个种族里,她们放生蚌壳的行为,会不会就和人类放花灯或者扔漂流瓶一样,属于一种特殊的文化习俗?
……
“什么?”泉湘明显有点讶异,“我们确实会饲养河蚌……但放生蚌壳什么的,我们没有这样的习惯呀。”
此时,言落月和巫满霜已经带着战果折返。
早在他们靠近旋涡的时候,泉湘等人就已经围着流沙,等候多时。
她们叽叽喳喳地确定,蚌壳里一定藏着一只鲛人哨。
“因为一直响着的声音变近了!”
等到看见那只巴掌大小的黑蚌,鲛人们围成一团,神情都很惊异。
“居然只有巴掌大吗?”
“泉湘,泉湘,你说里面会坐着一个小人儿正在吹哨吗?”
“那她一定很小很小吧。”
“和我们的拇指一样小?”
“或许比我们的尾指还要小哦。”
言落月漂浮在鲛人们的外围,一言不发地旁观着。
那个她和巫满霜轮流掰了几回,也没能打开的蚌壳,在泉湘单手结了一个印后,非常顺滑地开启了。
鲛人们高兴地拨动尾巴,像是解开一个心照不宣的谜题:“是我们开启蚌壳床的法诀呀。”
“不会是生活在其他支流的鲛人们,把信封在蚌壳里传给我们吧?”
“那她们不该吹求助哨呀。”
“是啊是啊,让人听了多么着急。”
“我担忧了整整大半年呢!”
不动声色地将鲛人小姐姐往两边拨开,在蚌壳开启的一刻,言落月自然而然地挤进人群内侧。
然后,她亲眼看到,蚌壳里摆放着一份红白交加的鲛绡,以及一枚形态特殊的鲛人哨。
“……”
泉湘惊讶地把鲛人哨举起:“这枚哨子,好像经过特殊处理。”
这是一枚只能吹出求助哨音的哨子。
只要有水流从哨口通过,它就会一直吹响。
至于那份红白相间的鲛绡……
直到婉知将它轻柔地抖开,言落月这才发现,鲛绡本身并不是彩色。
但却有人蘸着红色的某种液体,在鲛绡上留下了长长的一篇……呃,鬼画符?
一群人围着这张鲛绡,面面相觑。
巫满霜用阵法知识保证,这绝对不是阵法图案。
言落月也能用符法知识保证,上面的图形和符咒什么的没关系。
在鲛人们的记忆里,更没有类似的图像。
——她们甚至感到非常惊奇:鲛绡沾水不湿,这是公认的常识。
然而,世上居然能有一种液体,在上面凝固住如此鲜明的痕迹?
这张鲛绡在好奇的鲛人们手中传递了几个来回,最后落到了言落月手里。
“不如让我把它带走吧。”言落月提议道,“我回去就联系小凌,他见多识广,看看小凌有没有类似的线索。”
“好啊。”
鲛人们大方地把这张鲛绡送给了言落月,甚至无需花费更多口舌。
除此之外,她们还为言落月准备了足以栽培出一棵镜像树的鲛珠,还有一副寄托了离别之情的彩色鲛绡。
“在你们两个潜进旋涡里的时候,我们大家就在一起织这副鲛绡了。”
说话的人是婉知,她生得十分娴静甜美,笑起来时,两颊会浮现出两朵小小的梨涡。
“要谢谢你们两个呀,困扰我们这么久的难题,居然这样快就被解决了呢。”
“是啊是啊。”
“小落月真棒!小满霜也一样!”
鲛人们从四面八方游过来,共同展开这副精心织就的鲛绡。
在鲛绡打开第一片角落的时候,言落月就不自禁地为这份美景睁大了眼睛——
这张鲛绡,竟然并非纯色,而是有图案的。
鲛人们咯咯笑了起来:“因为是大家一起织出了它嘛。即便是描述同一件事,每个人的感情和颜色,也是不一样的呀。”
画卷展开到了一半,就连巫满霜脸上也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只见在大幅鲛绡的最中央,小少年形态的巫满霜人身蛇尾,正带着一分别扭之意,刻意地偏开脑袋。
视线再向下,只见他碧玉似的尾巴尖尖绕了一圈,正缠在单手托腮、笑靥如花的小少女手腕上。
“……”
泉湘不紧不慢地游动过来。
顾忌到巫满霜身上的麻痹性,她没有直接接近小蛇,而是用尾巴抽打水波,制造了一道海浪似的波纹撩起巫满霜的头发。
“大家一开始时,并没想到要编织什么……不过织到一半时才发现,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呢。”
带着七分调侃,泉湘笑眯眯地说道。
巫满霜:“……”
言落月很珍惜地摸了摸鲛绡,深觉自己和小蛇的神态,被鲛女们捕捉得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