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她在马车边等待时,看到不远处有一家酒肆。徐清圆想了想,她不知道风若吃不吃那所谓的糖人,但酒是必然会喝的。
多亏风若在她身边照顾她,让徐清圆能撑过这难捱的日子。她投桃报李,去为这孩子气的风郎君买点儿酒也是应该的。
穿着绯红斗篷的貌美女郎在酒肆沽酒,让酒肆中的客人和小二偷偷看了许多眼。有客人试图来搭话,一阵疾风吹开酒肆门,熄灭了酒肆的所有灯烛,酒肆陷入一片昏暗中。
众人陷入惊慌:“烛火呢?店家,小二,快点灯!”
客人忘了与这美貌的女郎搭话,徐清圆安静地立在原地,心中也为这倏然而至的漆黑而惊惧。她惊惧的时间却不久,因她感觉到酒肆外廊下有一道光。
徐清圆怕被黑暗中乱动的人挤到,便抑着自己的害怕,向酒肆外走,她在廊下墙边捡到了一灯笼,灯笼中火光微微摇曳,却果真点着烛。
昏昏的灯火照在她身上,有了光亮,她轻轻舒口气,风帽下的面容露出放松神情。
她稀奇地提起这灯笼,左右打量:“那阵风把酒肆的门吹开,把酒肆的灯都灭了,你怎么倒亮着?是哪位客人把你弄丢了?”
她眸心清亮,隐隐噙笑,点一点这解了她燃眉之急的灯笼。
徐清圆提着灯笼,随意地向外一瞥。
她倏而目光一紧,看到了一道带着雨渍的青灰色披风,转入一个拐角不见了。
徐清圆怔了一下,趔趔趄趄地提裙下台阶,向那道灰影追去。
后方忙乱的酒肆中灯烛一一点亮,小二追出酒肆:“娘子,娘子,你要的酒!”
可是那女郎扔下灯笼,已经步入雨幕中,小二早已追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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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后薄雨,行人稀稀拉拉。
徐清圆在人流中快速穿越,地上水洼照着她的身形,倒映着一盏盏灯烛。
徐清圆追上一个青衣人,看清了人面容,松开抓住的袖子,去追另一个人。
她在人群中寻找,左右张望,快速辨认着每一个人。
被她抓住又被放开的行人莫名其妙:“哪来的奇怪小女子,脑子有疾吧?”
徐清圆咬着下唇,不理会他们,她只固执地继续走,继续奔,执着地要找到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个身形。
可她找不到。
她终于落落地站在空寂的街巷上,茫然地看着一切,任雨水打溅在风帽上的雪白绒毛,任寒意一重重盖在身上。
她细白的玉齿,轻轻地咬在下唇上。
刚才那个青灰色的披风背影……真的很像晏倾。
她几乎确定那就是晏倾。
她甚至猜风若一进城门,就看到晏倾了。风若才会仓促撒个谎,去找晏倾,将她丢在原地。只有晏倾的出现,才会让风若丢下她不管。
方才酒肆中那阵风过后,门口那亮起来的灯笼,也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路人丢下的。而是晏倾看到了,知道她害怕,他将灯笼放在酒肆外。
他多看了她一会,见到她捡起灯笼才放心离去。正是这一耽误,徐清圆才能看到他的背影。
那样清渺的、瘦薄的、又飘然若仙的衣袂飞扬的郎君背影。
徐清圆过目不忘,又爱他至深,怎会认不出自己夫君的背影?
可是她现在又找不到他了。
她迷惘地站在这雨中,眸子很快被水雾漫上。
她想是不是她真的看错了。
若是晏郎君,晏郎君怎会不来见她,不与她相认?
若是晏郎君,岂会丢下她不管?
不……若是晏郎君的话,他必然有他自己的原因吧。而且他与她相认,容易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对他们都不好……毕竟晏倾名义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徐清圆应该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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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圆空茫地在雨中站了一会儿,她垂下颤颤羽睫,抿一抿唇,转过肩打算回去那酒肆,打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她背过身后,听到后方一道轻柔的、不高却足以她听到的男声:“露珠妹妹。”
徐清圆眼中泪光一眨,猛地扭过头,向后方看去——
穿梭人海,穿越人群,熙攘人流繁华红尘后,晏倾站在那处,眉目秀致,温柔望她。
一如既往的温润,每日思念的药香。
徐清圆怔片刻,眼中光微微亮起,她奔跑向他,在他面前站定,仰头喘气看他。
她被他拉住手。
他的手冰凉。
他细致地用披风护住她,握住她的手,是那种足以被她挣脱的不轻不重的力道:“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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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她拐入一道没有人的巷子,低头望向她。
她鼻尖有一点红,眸子湿润迷离,整个人不在状态,像沉醉于一场梦中。
晏倾微微笑,对她眨一眨眼:“你能让我抱一抱吗?”
徐清圆睫毛颤一下。
他说了这句话,她才回过神,才意识到他不是她的幻想——
只有晏郎君,会那样讲礼数,会没有人了,才控制不住渴望。
她一下子扑上前,搂住他腰身,整个人投入他怀中。她脸颊贴上他脖颈,他低下的呼吸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