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爹……我从骨子里就是混蛋,你别指望我是好人啊。”
林雨若语气急切:“爹、爹也不一定是坏人,爹只是、只是……所有事情很复杂,爹从小教我……”
林斯年重新用布堵住了她的嘴。
林斯年轻声:“他从小教你,可没有从小教我。”
他没有帮妹妹解开绳索,只是看她许久,茫茫然:“若若,我是来毁你家的。别把我当好人。”
林雨若怔怔看着他,她不断摇头,眼中渗泪。血脉间的亲昵,让她洞察了林斯年在这一瞬下定的决心,她伤心又绝望,拼命想说话说不出。
她似乎看到了惨烈的结局,她希望所有人都活着都不要死……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该怪谁呢?
林斯年站起来,不再理会林雨若眼角徐徐落下的泪。他和死士走出门,与死士说:
“告诉你们主人,我愿意与你们合作。只要你们不插手林承的事……事成后,林承必须死。”
死士沉默一下,说道:“林相是一国栋梁,不该身死。”
林斯年面容狰狞一瞬:“你们至今不知道若若给韦浮的字条上写的是什么,你们也判断不了那位洛阳才子的聪明到什么地步。再加上我这个不稳定因素,你们敢赌吗?”
死士最后道:“这件事,要林相点头。毕竟是林相……”
林斯年盯着他:“那你就去和你的主人商量,和林相商量。给我一封凭证,能够证明林承事后一定会死……那我便愿意为你们走这一趟。
“只要事成后,放若若离开。”
死士低笑一声,说了声好,翻身上墙,去寻他的主人。
寒冷深夜,林斯年靠着潮湿的墙面,闭上眼。某一瞬,他再次回到了大漠,想起了大漠中的圣母观音像,想到了母亲拈花而笑的模样。
他不在乎自己在和怎样的恶鬼做交易。
他已经深陷泥沼,他要拖着所有人一起沉下去——凭什么我满身污垢一身肮脏,你们清洁高贵纤尘不染。
你们陪我一同坠下深渊掉入泥沼挣扎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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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已经不在长安了。”
深更半夜,徐清圆趴伏在桌上闭目,等着消息。兰时陪她一同熬夜,后半夜,听到外面敲门声,徐清圆和兰时打开窗子,风若一把掀开斗篷,从窗口跳进屋中,告诉了徐清圆这个消息。
兰时默默地为他倒茶。到今天这一步,她已经不知道女郎要做什么,在做什么,她连劝说的话都不必说,只要跟着就好。
风若喝杯茶,面朝徐清圆:“白日时,张文甚至第一次进宫面见圣上,向当朝陛下汇报那个案子审到了什么程度。之后,大理寺迫于压力,发布了海捕文书,捉拿太子羡。
“林承和韦浮都被关押在各自府邸,奇怪的是皇帝没有召见他们任何一人。我在林府外徘徊了一整天,倒是发现林承多次递书,请求见皇帝一面。皇帝那边却不回应。
“晚上的时候,我去各街巷溜达。我发现之前跟着郎君进长安的上华天的卫士们全都消失不见,我按照郎君留的暗号找人,发现郎君也不在。那你应该可以放心,看这样子,悄无声息地消失,说明上华天的人跟着郎君离开长安了。只要郎君躲好,海捕文书应该捉拿不到他。”
徐清圆轻轻摇头。
她蹙着眉,心想哪里是海捕文书的问题。
她闭着眼思索,晏郎君离开长安,和他入长安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他必然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才离开长安……行迹仓促又要掩人耳目,便来不及和他们交代一声。
风若抱怨:“他也不留个口信,不知道我们担心他吗?那个真晏倾出来了,长安城里都在讨论这件事,各种猜测人心惶惶……他根本不在意吧?”
徐清圆低声:“许是时间太紧迫吧。”
……但时间已经紧迫到这个地步了吗?
徐清圆起身:“风若,我们去左府问一问吧。”
风若:“可是左正卿也因为郎君的事,被关押在府上。陛下不召见的话,他们都不能出府,我们也进不去啊。”
徐清圆:“……试一试吧,总不能坐等。”
风若:“……可是已经后半夜了,你真的不睡觉吗?”
徐清圆哪里睡得着。
但她不得不按捺下来——她睡不着,左明却还要睡觉。
这样苦熬着,又过了一宿,天刚亮,徐清圆便推醒风若,轻声细语地说服他与她一道出门去拜访左府。
她知道自己大约见不到左明,可总是不死心。
车马停在左府外,徐清圆坐在车中,风若去叩门。徐清圆安静等了一会儿,风若回来钻上马车,告诉她:“果然,我进不去。左府外面全是卫士,里三层外三层的。”
徐清圆若有所思:“朝廷近日不开朝会吗?”
风若一怔。
徐清圆望定他,轻声:“大魏朝朝会,五日一休,我算了时间,眼下远远不到群臣休沐的时候。大理寺审了这么一个严重的案子,案子涉及到了一国相国,也涉及到了前朝太子羡,一国之策科考更被讨论是否公平……这么严重的事,只有百姓在街坊间讨论,不见朝廷中枢给出的任何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