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不过嘛……现在孙井空在村里乱搞,倒是给了我们机会。”李哥笑着道,“白天时我们去探望过的孤寡老人天生腿部残疾、作不了恶,跟村里别的人家没有亲缘关系,也没有得到过赵先林重视、连农村低保都被别家顶替了,分到的屋子也最差,是个不错的目标。”
“这么说,我们不用留在这儿了?”陆染风惊喜地。
“当然,虽说梁家五鬼跑吴家大院‘蹲点’去了,他们骨灰还在这儿呢。”李哥起身朝外看了眼,“准备一下,孙井空把整村视线吸引过去时咱们就转移。”
晚上11点半。
一般这个时候乡下人家早就睡了,没睡的也是躺在床上玩手机。
但这会儿的靠山村,却是家家户户不得安宁……
村支书赵先林原本带着两个子侄到处搜寻孙井空和刘大娃,忽然听见村西头枪响,连忙打电话给四散搜寻的赵、吴两家壮年当家人询问情况。
两家四十岁以上的青壮共有十六个,四个骑摩托车去村道上追了,两个跟在赵先林这儿,余下八个分成两组在村内搜索。其中一组一打就通,但对面人也不知道啥情况,说是正往村西头赶。
另一组打过去老是占线,赵先林只得先放弃搜索、打电话给骑摩托车追出去的几个喊他们回来,一边往村西赶、一边继续拨吴家老大的手机。
被惊动的不止是在外搜索的这帮壮年农汉,随着一阵阵的密集枪声在村西头炸开,不少人家屋里开了灯,年轻的小伙子、好奇的大妈大爷,纷纷从家里走出来。
“不要出来!听不到枪响啊?都回家去!刘老二你满身酒气往外面走啥子,把你家娃娃拉回家去!”赵先林气得一路大骂,看到一个赶一个。
然而大众爱看热闹的本性并不是村支书的威严能压住的,这边赵先林赶回家的人,一转脸又从后门溜出来……枪击案在华夏多稀罕呢,别说这些乡民了,文化水平更高的城市人听见枪响,估计也没法跟大海对面的人民那样知道马上躲避。
吴老大的手机占线了好会儿,终于能打通。
“叔,那个小年轻杀到我家头去了!”一接通,吴老大慌乱的哭腔便传了过来,“那个杂种杀了我爹妈、我婆娘,把几个娃娃关在屋内,逼我们进屋去见他!”
赵先林只觉脑中嗡的一声……
——他们搜了半天的小年轻,有枪?!
对别人越是歹毒的人,就越是珍惜自己的命,年近六十、当了几十年村支书的赵先林,对自己的命就格外珍惜。
如果那个有枪的小年轻不是找去了吴家、而是被他领着两个侄子先碰见……赵先林只是稍微一想象,冷汗便刷刷的淌。
“不要慌!冷静点,吴老大!”从后怕中缓过来,在靠山村几十年说一不二的赵先林迅速摆出村支书威严,“一个外地人有枪又如何,我们几大百个人的村子还能容他杀了人逍遥离去?冷静点,跟我说下情况!”
吴老大在电话那头悲痛万分,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娃儿被枪逼到打电话给我,那个杀千刀的杂种杀了爷爷奶奶、他妈妈还有老三媳妇,那个畜生逼我和老三进院子,不然就要杀娃儿——畜生啊!几个娃娃才多大点啊!我、我爹妈那么大年纪的人,畜生啊……”
赵先林听得一阵胆寒:“吴老大,你们怎么就招惹到这么个杀人全家的凶神?!”
“没得啊,幺叔,真的……他们来屋头我们一直是客客气气的,哄那四个留山上也没哄着他呀……”
通话间,赵先林赶到了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吴家大院。
拿着手电筒、开着手机来看热闹的村民没有靠得太近、也没有去爬吴家院墙,而是远远地挤在村路上、站在别人家台阶上、屋檐下,原因么自然不是这些村民理解围观枪击案的危险,而是吴家院子大门口丢着的几具尸体。
孙井空把刘大娃、吴老头子、吴家三媳妇丢在靠近水缸的位置,发现没动静,便更加放心,直接把尸体拖到大门口来。
心急如焚、无心驱赶村民的赵先林挤进人群,一眼便看见仰面朝天的吴老头、趴在台阶上的吴家三媳妇,两人身周都有大滩血迹。
吴家两兄弟站在院墙一侧,想上去收尸又害怕大门内放冷枪,扶着墙痛哭流涕。
“幺叔、怎么办啊,幺叔!”看见赵先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吴老大像是找到主心骨,忙不迭扑上来。
“屋里到底是怎么说?”赵先林也急。
没等吴老大回话,敞开的吴家院门内便传出来张狂的叫声:“吴家的爷们呢?滚进来!婆娘死了娘老子死了你们不在乎,亲儿子死了也无所谓?!”
“把我娃儿放了!”扶着墙的吴老三气急,朝着大门处吼。
“要讲几百次,吴家爷们进来就放娃娃,听不懂还是装聋?快点!再拖时间,十分钟杀一个!”
说着,院内又连续响起几声枪响,半大小子鬼哭狼嚎的求救声随之传出:
“爸爸、救命爸爸!”
“不要杀我,爸爸救我!他刚才把妹杀了、救我啊爸爸!”
吴老大有三个儿子,吴老三只有一个儿子加两闺女,听见唯一儿子的哭喊声,吴老三控制不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