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郑德妃和端王却没想象中站起来耀武扬威,还跪在那里,求皇帝明察。
端王嚎道:“父皇,儿一直禁足府中,哪里有机会见外人,今日才见得母妃。”
转而扭头对着郑副统领,双眸赤红,犹如困兽:“表舅,你说明白,这是谁的主意?我可从没叫任何人反叛逼宫!”
郑副统领愣住了,瞪着眼睛:“你不是派人送信过来……”
身为郑家人的郑相也出来了,抖动着花白的胡子,摊着颤抖的双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时是谁下的套,天啊,难不成要亡我郑家?”
“别烦了!”郑副统领拿起长枪吼道:“无论是谁的主意,现在是骑虎难下,要么死,要么就这么招!”
逼宫、犯上作乱可是灭族大罪,横竖都是死,可万一成了呢?现在也确实只有这条路一路走到黑了。
“圣上,别听他胡说八道。怀儿再如何,也做不出弑父弑君的事。”郑德妃哭着,朝着皇帝爬过去,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
“父皇明察,真的不是儿臣的主意。”端王又朝着皇帝磕头。
正当皇帝眼眸出现犹豫之色,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爬到皇帝脚下的郑德妃,突然起身,绕到了皇帝身后,拔出自己的金簪,用尖锐的簪头对准了皇帝的脖子。
动作快速到位,皇帝就这样被郑德妃钳制住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女儿,万万不可!”郑相大惊失色,苍老的脸上一片死灰,随时都有可能脑中风。
“母妃,你干什么?”端王大惊,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好似深受打击般挪步,身体都在晃悠……但不是往前,而是往后退,朝着后面叛军退。
这个时候不反也要反了,还是想躲到自己表舅那里再说。
“德妃,你干什么?放开父皇!”二皇子着急地大叫着。
“你?”皇帝大惊后大怒:“大胆!”
郑德妃眸中还含着泪,脸上却露出笑容,笑得很媚、带着几分隐藏不住的凄切:“圣上是不是忘了,臣妾也会武,陪驾秋猎,还和圣上一起骑马打猎,怀儿就是那时怀上的。”
希宁挑了挑眉毛,也是个有故事的。
只可惜自古君王都不会只属于一个人,哪怕女王也是。姐当女王时,也是男后男妃一大堆,头疼得要命。
皇帝反而稳了下来,在一片诧异和混乱中,沉声而言:“你想如何?”
郑德妃又哭又笑:“臣妾如何?臣妾已不知该如何,臣妾就那么一个儿子,却被构陷逼宫作乱,请问圣上,臣妾如果不如此,又该如何?”
“真的和怀儿无关?”皇帝语气疑惑,转而安抚:“爱妃先放开朕,朕答应你,严查此事。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保证你母子平安无事。”
郑德妃还没回应,端王已经退到了郑副统领那里,一把夺过旁边一个叛兵的剑,大喊道:“母妃,别听他的。一旦他脱身,定会把我们碎尸万段。”
这个逆子!皇帝差点没气死,但他不想自己出意外,也只有压住火气:“君无戏言,朕说过,只要你放开朕,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保证你母子平安无事。”
“得了。”端王拿着带血的剑,吼道:“你出尔反尔的事情还做得少吗?当年有着从龙之功的臣子,现在还有几个活着?不死也被你用各种手段弄得渐渐败落。就算是太后和皇后的汝南王氏,百年大族。利用我母妃郑家压制,让他们子弟都在朝中安排闲散官职,导致青黄不接。母妃,多说无益。就请父皇写下退位诏书,在长乐宫颐养天年吧。”
刚说完,就看到皇帝猛地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郑德妃拿着金簪的手腕,往前一拉。郑德妃被拉得往前冲,皇帝抬起脚来对着她腰肢上狠狠踹过去,踢得她尖叫一声后滚落下去。
希宁就这样看着,郑德妃就跟盛装打扮的昂贵娃娃般,咕噜噜地滚下去,头上身上首饰叮叮当当乱撞、还落下一二件,一直滚到最后一层才停下。傻了吧,皇帝也会武,否则怎么带你秋猎,还让你生下儿子。
端王举起剑高呼:“上!”跟着叛军一起蜂拥而。
顿时两方人马打成一片,殿里全乱了。
不要以为是试图抓住皇帝,逼写退位诏书。发展到这个时候,杀了皇帝也不用写什么诏书了,直接龙袍加身,登基做皇帝。当然做了皇帝后,把亲爹封谥号,出殡时还需要哭灵扶馆,挤出些情真意切的眼泪。
希宁立即趴在一个桌子的空间,居然挤进来一个人。
侧头一看:“少庄主,你这样有失体统。”
郭思远趴在她旁边,关注着前面的状况:“你也不是这样?”
“我还小。”姐只有十岁,躲在桌子底下不丢人。
“吾乃商贾。”郭思远文绉绉的一句话,让她噎住。
商贾重利惜命,反正在这里,他原本就被那些官宦看不起。
此时又挤过来一个人,不是挤在一处。这原本不宽敞的空间再来一个,会爆的,所以他自带一条桌子。
而来的人,让希宁和郭思远都想不到,侧头看着。
希宁先开口:“信王殿下,这个时候你更适合去勤王救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