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生嫩的声音响起:“请王后娘娘下车!”那是一个十几岁少女的声音,应该是丫鬟吧。
车布帘子被掀开了,隐约看到车前面停着一堆人马。
应该是有军队护送的,一路上就听到前后左右都有马蹄声。
此时已经是封了王后了,好吧,拿出王后娘娘的威仪出来。
希宁慢慢挪到车厢口,抬着头站了起来,含胸低头的出来,不是大家闺秀所为。好歹王宝钏也是丞相之女,哪怕18年没坐堪比法拉利的豪华马车,也不会忘了怎么上下车吧?
扶着王后下车的宫女,看到王后下车时耳坠不摇、只微微颔首,顿时有了不敢轻慢之心。心想听说王后之前在唐是权贵之女,看来果真不错。
希宁看了眼,高楼大门的,应该就是西凉王宫了。
西凉王宫没有大明宫的规模,不用转坐软轿进入,但还是贴心的准备了凤辇。
是凤辇,不是步辇!
既然她已经是王后,希宁就大大方方地坐了上去。薛平贵就在前面马车内,此时也下了车,坐上龙辇。
前面二个,后面二个粗壮宫女抬辇,身边还有个打华盖的,为其遮挡住炙热的阳光。后面的军队不再进宫,由宫中侍卫护送。
西凉地处西北方,最大时也就二个省那么大,有时被打得只剩下半个省的地。还大多戈壁沙漠,很是荒凉。“地处西方,常寒凉也”,才叫西凉。
希宁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是大红色。脸长得不怎么样,人又黑又瘦,却穿着大红色。又不是上花轿的新娘,都老得象渣男的老妈了。其实是为了刺激玳瓒,如果要刺激她,穿皇后才能穿的明黄色不是更好?
管它喜庆不喜庆,反正目前这样子穿什么颜色都不好看。
一路到了昭阳院,下了轿,薛平贵过来扶着她,微笑着问:“累吗?”
还别说,薛平贵长得是人高马大,长期保养得当,不再受风吹日晒的白白净净脸上,留着五缕长髯。按照此时的标准,妥妥的是个美男子。想想18年前没胡子的样子,那也是帅气非常。要不大雪天穿着破衣烂衫,还被身主一眼相中?
长得很挫的话,就算身主再迷信,烧了再多的香,也会选择性无视。
薛平贵一路扶着她进入院子,看看如此体贴的样子,她差点就相信,薛平贵对身主感恩戴德、深情款款。
其实当时在寒窑门口,就谎话连篇。说什么是因为坐在银安殿,也不知道坐在那里干什么,一只大雁飞过。
突然宾鸿大雁口吐人言,也不知道保护动物人人有责,也不管能说人话的大雁说不定是仙物,叫人用金弓银弹打。
结果大雁扔下半幅血罗衫飞走了,展开罗衫看,上面有王宝钏写的血书,才知道寒窑受苦的王宝钏。不分昼夜往回赶,为的是回家夫妻团圆。
尼玛的,也只能骗骗院子里烧个香,祷告求个好夫婿,出门遇到乞丐就认定是真命天子的傻妞。18年前那么天真,18年后还是那么天真,蠢死算了。
如果真那么关心,在王宫门口就要表现一下,现在的样子到底是做给谁看?大约只是做给身主看,看看看,我多关心你,多疼你,等18天后,赶紧死吧,我就可以和玳瓒公主继续幸福的过日子。
既然要演戏,配合你一下,否则多无聊。
希宁微微低下头,恭敬地说:“多谢陛下,臣妾不累。”反正身主的脸老得难以直视,低下点好,但挡不住头顶上已经冒出的一些白发。
这句话,顿时让薛平贵大乐。嘴巴都裂开了,但感觉自己失态,赶紧合拢些,故意问:“在唐,你总是喊孤为薛郎,怎么现在改称孤为陛下了?”
你自己都孤家寡人的喊起来了,就别再谦虚了。大家都演全套吧,只要你开心。
希宁很是懂理慧智地回复:“在唐不能大意,生怕给陛下引来杀身之祸。臣妾无欲无求,陛下能平平安安的,就是臣妾最大的夙愿。”
姐守了寒窑18年,还想着你,只求你平安,是多么好的贤妻呀!
切,是多么好的“嫌弃”,贤妻和嫌弃还真是声调差不多。
大约这些话太过真诚,渣男也为止动容,扶着她的手微微握紧了,让希宁有种身主当初年轻时的错觉,而希宁只想赶紧地事后洗洗手。
走进正房,薛平贵柔声说:“昭阳院是王宫最好的院子,你看可否满意?”
希宁低着头回应:“陛下给的都是好的,臣妾什么都满意。”
是什么都满意,对于吃糠咽野菜、住在破窑洞里,也是满意的。目前这种院子,虽然比不上大明宫,但比起都城丞相府还是可以的。
薛平贵心里很是舒服,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玳瓒公主驾到!”
希宁偷偷瞅了薛平贵一眼后,赶紧又低下头。都已经结婚十多年了,还以公主身份自居,不是把薛平贵当做驸马吗?
薛平贵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