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搭着木梯在檐下下挂灯笼,茫茫大雪中红彤彤的一团,很是喜庆。
算算日子,离过年没几天了,但注定有人过不了这个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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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尧离去后,封朔才看向文竹丛遮挡的廊下,“出来吧,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姜言意慢吞吞挪出去,有些尴尬道:“你一早就知道我在?”
她上完药出去找封朔,见他在外院盯着一棵雪松出神,本想走过去吓吓他,怎料刚走到这儿,邢尧就过来了。
听他们谈起政事,她本想避开的,但封朔背对着她,邢尧却是正对着她的,她往回一走,邢尧可不就发现了她,只好猫着腰躲在文竹丛后面。
封朔说:“闻到味道了。”
“味道?”姜言意赶紧闻了闻自己身上。
虽然天很冷,大锅烧水也不方便,但她洗澡还是洗得很勤的,不至于身上都有味了吧?
她嗅完发现封朔嘴角绷着笑,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气得抡起粉拳捶他:“你骗我!”
封朔轻易就捉住了她的拳头,俯身在她鬓边嗅了嗅:“没骗你,真有味道,不过是香的。”
姜言意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被调戏了,闹了个大红脸。
她转移话题:“姜言惜被兴安侯的人救走了?”
难怪他之前脸色难看。
封朔看出她的小伎俩,知道她面皮薄,没拆穿,“是前朝余党,兴安侯也和此事脱不了干系便是了。”
姜言意听到前朝余党潜入了西州,还跟兴安侯接上了头,心中也是一惊,她敏锐抓住了一点:“兴安侯为人圆滑,他如今还在西州地界,是得了什么好处,才敢冒这样的险?”
这一点封朔也没想通,前朝旧部不过一帮乌合之众,她们能给开出什么让兴安侯心动的条件?
“收网后自会审问出来的。”他低头看着姜言意道:“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姜言意心口像是被什么柔软的触角轻轻触碰了一下,这是她先前说的话。
正百感交集,封府的管家福喜从垂花门处走来,给她和封朔都见了礼,才对她道:“楚姑娘,门外有个自称姓霍的姑娘找您,说是您的丫鬟。”
姜言意一听姓霍,便猜到是霍蒹葭了,她问:“是不是脸上有红色胎记?”
福喜点头应是。
姜言意道:“是我的丫鬟。”
她借用封府的花厅见了霍蒹葭,霍蒹葭一身狼狈,手上脸上都沾了不少血渍。
“这是怎么了?”姜言意看到她这一身也吃了一惊,以为她受了伤,忙吩咐门口的小厮:“快去叫大夫。”
霍蒹葭用袖子胡乱抹了两把脸:“东家,我没受伤,这血不是我的。”
姜言意这才松了一口气,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霍蒹葭低下头,有些愧疚道:“听说东家险些被马车撞到,是我害了东家,没处理干净尾巴,叫东家也被人盯上了。”
姜言意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霍蒹葭从怀里掏出那卷羊皮卷轴:“我爹走了一趟镖,要送的货物就是这羊皮卷轴,我们被追杀了一路,最后我爹和收货的人都死了,我找不到人交货,便一直把这卷轴带着。”
“今日有人杀到面坊来抢这卷轴,我才知道东家也遇险了。”
以姜言意博览多年的经验来看,但凡有什么卷轴,那八成都跟宝藏有关。
如果去抢卷轴的人跟今日驾马车撞她、以及劫走姜言惜的是同一伙人,那么她八成就知道兴安侯为何要下水了。
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霍蒹葭手上的东西是不是藏宝图。
姜言意问:“蒹葭,这卷轴你打开看过吗?”
“打开过。”霍蒹葭顺手就把卷轴拆开了,一张泛黄的羊皮,上面什么都没有。
姜言意看到还愣了一下:“这羊皮上原本就是空白的?”
霍蒹葭点头:“我用水淹过,也用火烤过,上面一直都是空白的。”
霍蒹葭跟着她爹走南闯北,自然也听说过有的字迹要沾水或用火烤着才能看见,她爹死后,她想弄清这羊皮卷轴里藏了什么,就试了各种方法,可惜都没成功。
当初火烤时,还把羊皮卷烤焦了一块。
姜言意一时间也思绪纷乱,难不成霍蒹葭手上的羊皮卷轴只是个幌子?
她想着若是去抢这卷轴的人还活着,兴许能问出点什么来,便问:“今日杀去面坊的人还有活口吗?”
霍蒹葭拍着胸脯道:“东家放心,我下刀准得很!一刀一个脑袋,一个活口都没有,全死光了!”
姜言意:“……”
看着小姑娘颇为自豪的神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