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忍住心中的涩然,红了眼。
郭大婶安慰她:“秋葵是个有福气的,东家该为她高兴才是。”
姜言意抹了一把眼,笑道:“我是为她高兴的。”
郭大婶叹了声:“明年这个时候,您也该进王府了。”
想起封朔,姜言意心中难免忧虑:“也不知川西那边怎么样了。”
渝州开春以来雨水不断,爆发了山洪,让朝廷大军难以渡江才僵持了这么久,等洪水一退,届时还不知战局如何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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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西地处中原,近日的暴雨也牵连到了这里。
川西山匪占山为王,封朔带兵驻扎在山下,对山寨形成围困之势。
豆大的雨点砸在帐篷顶,发出“扑扑”的声响。
暴雨天气,帐内湿气也重,封朔看完从渝州传来的战报,将信件扔进火盆子里,火舌一燎,顷刻间信纸就化为了灰烬。
他精致的眉眼在火光下透着冷意:“传令下去,雨势一小,就攻打山寨。”
邢尧知道渝州那边形势紧张,封朔这是没时间再同这边耗了,当即抱拳道:“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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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里,山匪们被围困多日,寨子里的存粮早已被吃光,暴雨天气也没法外出打猎。
一群衣裳褴褛的山匪抱着胳膊在缩在漏雨的屋檐下,或站或坐,吃了几天的树皮草根,个个精神都不怎么好。
其中一个黄脸汉子嘴里衔了半根草茎,蹲在地上,捡了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神情很是专注。
“什么鬼天气!”一名山匪看着从檐瓦飞泻而下的雨线,狠狠啐了一口。
不知是谁肚子响了一声,在沉闷又潮湿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山匪们摸摸饿得发慌的肚子,默契地都没言语。
只有一个年纪最小的,瞧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面黄肌瘦,吞了吞口水对蹲在地上的黄脸汉子道:
“大哥,都说辽南王宅心仁厚,在他管辖的地方,百姓都有饭吃,家里有孩子的还能免费去书塾念书,咱们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降了吧?”
黄脸汉子没说话,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另一名山匪才道:“俺听说在辽南王麾下当兵,顿顿都有大白面馒头,还有索饼!那索饼干吃脆香脆香的,用滚水一泡,再挖上一团酱放进去,又辛又香!比镇上卖的肉汤面滋味还好!白面馒头沾汤汁,我一顿能吃十个!”
一番话说得屋内的山匪们皆是咽口水,腹中的饥饿感愈发明显了。
又有人道:“大哥,咱归降吧。”
也有反对的声音,“一群眼皮子浅的,咱们拿着那些钱招兵买马,到时候自己举大旗,大哥当了皇帝,咱们就是大官,娶他个七八房美妾,也过过那群狗官过的神仙日子!”
这话一出来,一些山匪不免又有些动摇。
飞黄腾达,娶一院子娇妻美妾,这是他们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有人小声嘀咕了句:“那也得有命活到那时候,咱抢的是辽南王的金子,那位在军中可号称活阎王。”
“娘的,熊三,你一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小子是被那狗屁军师油腔滑调给说昏头了吧?”唱反调的汉子重重踹了一脚缺了个腿儿的板凳。
板凳“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被他骂人的山匪也不是个见怂的,眼看二人就要动手,一直没说话的黄脸汉子才扔下那根木棍,站起来道:“把辽南王的军师押过来。”
地上是一堆除了他自己,旁人瞧上半天也看不懂的简易舆图。
但那地上的划痕越到后面越杂乱无章,隐隐透出几分穷途末路的感觉。
踢板凳的山匪一脸喜色道:“大哥,您这是打算用那小白脸军师去跟辽南王换粮食?”
黄脸汉子只吐出两字:“归降。”
这话一出来,屋内的山匪神色各异。
“大哥,我不同意!”一直唱反调的山匪阴着脸道:“大哥怕事,我不怕!大哥若要归降,那咱们兄弟就把金条分了,愿意跟着大哥归降的,就带上你们的那份下山给人当马前卒去!”
“愿意跟我搏上一搏的弟兄,咱们就只要一直死守,等朝廷打得渝州那边节节败退,辽南王自会撤兵前去渝州支援!”
黄脸汉子一记扫堂腿就把那人放倒在地,拔刀抵着他脖子道:“你以为驻守在山下的是谁?从野狼嘴边抢肉,活腻了!只怕辽南王撤兵之前,会先屠了整个山寨!”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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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稍停,山脚下一队人马已集结完毕,个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腰间别了双刀,眼中杀气凛然。
他们能跟着封朔千里迢迢南下,必然是军中的精锐,刀光箭雨一路厮杀到今日的。
只不过他们没等来最终的那道杀令——山匪头子带着池青和被劫的十几车金条下山归降了。
池青虽在山寨里被关押了数日,但一张嘴实在是能忽悠,一直被好吃好喝伺候着,直到最近断粮才饿了几天肚子。
军营里还没到饭点,来不及备饭,只得烧水给池青和山寨里归降的那群山匪一人泡了一碗面。
一群人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