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皮被炖得Q弹软烂,牙齿刚碰上,就能直接咬下来,连着猪皮的肥肉一点也不腻,香料和酱汁的味道完全渗了进去,入口只觉满口醇香。瘦肉烂成一丝一丝的,用筷子一碰就碎,口感极嫩。
锅里的红汤和清汤都沸腾了,大伙儿用公筷下菜捞菜,一片火热。
霍蒹葭一手拿着酱肘子啃,一手拿着筷子和邴绍斗智斗勇抢红汤里的肉,还好杨岫又出关去了,不然他们三儿的筷子怕是得在锅里打起来。
秋葵不能吃辣,两眼发直地盯着她们抢肉。
铁匠给她在清汤锅子里涮了肉,但在红亮亮的辣锅面前,清汤里的肉片就跟素白菜一样。
在秋葵又一次咽口水后,铁匠只得去倒了碗开水,把肉从红汤里捞出来,在开水里涮一遍,洗去大部分辣子,再给秋葵吃。
两个人抢肉再一次变成了三个人,沉鱼还没跟他们一起吃过火锅,一开始束手束脚,最后发现自己每次只能捞到豆皮、莲藕后,为了抢肉,也不再装矜持,撸起袖子加入了抢肉大军。
姜言意在宫里同封朔吃饭用不了多少就饱了,今日看着她们狼吞虎咽,倒是也跟着食欲大增。
吃到一半觉着有些辣,她舀了碗鲫鱼汤,刚喝了一口,就止不住地干呕。
筷子还伸在锅里抢肉的几人都愣住了。
沉鱼忙倒了杯茶递给姜言意,姜言意喝了几口茶才把那股反胃感给压了下去。
“花花病了?”秋葵一脸担忧。
姜言意摸了摸自己额头道:“许是近日太疲乏了。”
她食欲变差不是这一两日的事情,封朔就是看到她经常端碗就饱,以为她是被那些弹劾的奏疏影响了,才让她回楚家散心。
姜言意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她熬鲫鱼汤的时候就觉着不太舒服,但好不容易再见到这些故人一面,不想就这么扫了兴,谁知现在都难受得有些反胃了。
沉鱼凡事以姜言意的身体为重,当即决定带姜言意回楚家。
郭大婶却蹙眉看了姜言意一会儿,让姜言意到里间,她把个脉。
郭大婶习武,一些脉象也会看。
姜言意对郭大婶信得过,当即应允了。
郭大婶扣住她皓腕,凝神细辨了片刻,问:“娘娘的月信有多久没来了?”
沉鱼作为姜言意的大宫女,对这些格外上心,当即就道:“娘娘月信素来很准,这月已经晚了三天。”
这事姜言意自己也知道,她只当是自己这段时间情绪起伏较大,导致月信紊乱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眼下郭大婶突然这么问,她心底也隐隐猜到了什么,问:“婶子,我的脉象如何?”
郭大婶笑呵呵道:“老奴诊到的是喜脉,不过月份太小,不敢确定,娘娘回宫后让太医院的太医再仔细诊脉瞧瞧。”
突然被诊出喜脉,宫外是不能再待了,当天姜言意就回了宫。
她怕只是空欢喜一场,命人去请太医时,还特意吩咐了不要走漏风声,却还是叫封朔知晓了。
封朔丢开一堆政务,直奔承德殿。
刚进殿门就听见太医同姜言意道贺:“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喜脉无疑。”
封朔大步走进内殿,欣喜若狂道:“赏!重重有赏!”
太医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哆嗦,听见封朔说赏,又满脸喜色谢恩。
“承德殿所有宫人都有赏!”封朔撂下这句,快步走向姜言意。
殿内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纷纷谢恩。
封朔坐到龙榻上,一挥广袖,沉鱼和太医以及殿内其他宫人都躬身退了下去。
他抬手似乎想抚摸姜言意腹部,却又没敢。
姜言意拉着他的大手按了上去,嘴角扬起,眼底笑意温柔:“封朔,我们有孩子了。”
封朔大掌轻轻贴着她尚还平摊的腹部,似想感受那个拥有他和姜言意骨血的生命是否存在。
姜言意笑他:“才一月多点,不会有动静的。”
封朔轻抚着她的小腹道:“别折腾你娘,等你出生,父皇给你世上第二好的一切。”
姜言意笑问:“那最好的呢?”
封朔抬眸看她,眼神柔和:“最好的都留给你。”
姜言意觉着这厮说情话的本事见长,她不知道的是,他说的是真话。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有孕的缘故,朝堂上那些嚷着让封朔选秀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
一天封朔在承德殿处理奏章陪她,两人耳鬓厮磨险些擦枪走火,最后封朔不得不去净房自行解决。姜言意帮忙收拾乱成一团的书案,无意间看到之前弹劾她的大臣被贬,等封朔回来后说起此事。
封朔捏了捏她白里透粉的双颊:“怎么,怕朕成为一个公报私仇的昏君?”
姜言意没好意思说她还真有点担心,她不愿意看到封朔因为她,在大事上有失公允。
封朔知道她在想什么,把另一份奏疏拿给姜言意看:“朕便是要对付他们,那也是大大方方地从政事上去抓错处。”
先前修葺水库被贪的那笔官银被查了出来,那位大臣是受贿者之一,这是铁板上钉钉的罪证。
姜言意不会知道,这些罪证之所以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