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心中一紧,当即领了命,退了下去。
江雅君暗中舒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显,有一种清冷的柔美。
等着陛下的銮驾走远了,薛婉之才从庭院后的竹林中走了出来。她目光落到陛下清冷的背影身上,微微变亮了些。
“辛苦你了。”她转眼瞧着江雅君,眼底含笑,道:“此番若不是你,陛下又怎么会发现顾澜若药饮里的端倪?”
江雅君淡淡道:“姑娘不必谢我,都是为太后办事罢了。”
“只是薛姑娘,小的有一事要提醒你。”江雅君瞧着薛婉之,话锋一转,冷淡道:“备药的是太后的人,告发的也是太后的人,如果陛下执意要护着顾姑娘,也未必会怪罪到她身上。”
“——反倒是姑娘与太后的处境,会有些危险。”
薛婉之的唇角弯起一道弧度来,显然有些不信,轻哼道:“按照你话里的意思,难道有人欺骗了陛下,却还能逃过一劫么。我不信。”
“如果陛下对她志在必得的话,自然是会的。”江雅君的神情有些冷漠:“若陛下是真心疼惜她,常华殿姑娘愈是想逃走,陛下就会越想掌控住她。”
“薛姑娘,这个道理,你信么?”江雅君眉心微挑,唇边带着些冷意。
薛婉之笑意收敛了,听到姜雅君的话,顿时陷入短暂的不安中。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就只能看陛下最终如何抉择了罢。薛婉之面色有些紧张。
……
与此同时,在常华殿中,顾澜若看完了好几本书,身子有些乏,却也没打算碰医女送上来的汤药。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常华殿侍奉的小宫女,素日里都是在外殿伺候。
她手里捧着的,是一件极其静雅的锦盒。“姑娘,方才陛下命人送过来一件东西,是为大婚准备的礼物,是专程交给姑娘的。”
顾澜若淡淡道:“这是什么?”
小宫女领了命,将盒子打开。
只见里头是一件娇巧的衣裳。材质是软银轻罗,虽是淡雅缥缈的颜色,却也极容易看出是姑娘家所穿的抹胸。
……因为,衣料实在是太短小了些。
下面又用一根同色的带子盈盈系着,只有女子纤瘦的腰身才能穿上。穿上以后,必能恰到好处显出少女身姿窈窕动人,有一种暧昧的朦胧美。
便是许嬷嬷,眼底也震了一下。即使姑娘……还没穿上,便已能想象少女穿着时候的旖旎春光。
隐约的雪白肌肤宛如凝脂。肤白如玉,胸前两团丰软的雪白,娇巧的骨节,又无一不是最精致的。
即使是这世上的任何一人,见了都心动的尤物。
只是,陛下从前从未送过这种东西,今日想来却不知为何,有什么深意,不怪姑娘忽然会被吓着……
顾澜若见那捧着东西的小宫女都有些脸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心里更是轻轻一动,顿时像是心底被什么拿捏住了。
他这是想做什么?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他……还说什么了吗?”顾澜若脸颊顿时红了,雪白的手指轻轻攥住了被褥。
小宫女摇头,“奴婢过去的时候,陛下正在查什么事情。见奴婢去了,就立即让奴婢将东西给姑娘带过来了。”
“陛下……好像还有一些生气……”
许嬷嬷经验足些,脸色倒没怎么变,只是道:“姑娘,想必是陛下听闻姑娘体弱,极易盗汗,故而特意吩咐尚服局送来的。这东西料子单薄,只等着……姑娘穿上,也许身子也会舒服许多。”
“……我才不用。”顾澜若勉力忍着涨红了的脸,挪开眼去,声音温软:“还不快将东西收起来。”
她原本就在大婚前一心想着离开他身边,他为她大婚准备这个……究竟是想做什么?
少女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来……
小宫女有些迟疑,又瞧了瞧许嬷嬷,仍旧拿不定主意:“……可是姑娘,这到底是陛下送过来的啊。”
在宫里头,历朝历代,若是平常的娘娘见了君王送的这等物品,必定欢喜坏了,恨不得立即换上,好前去争宠。
少女的脖子却都已一片潮红,飞快扫过那东西,只觉得身上都热了几分,再度重复了一句:“快收起来。”
许嬷嬷无奈,叹了一口气,吩咐道:“那先拿下去罢。”
小宫女得了令,这才轻言细语退下去了。
见着人走远了,许嬷嬷才走上前来,轻手轻脚将烛火添得更明亮了些。她轻声宽慰,道:“姑娘,今日老奴听闻,陛下又赐了忠平侯夫人恩宠,赐正一品诰命。”
“——想来,陛下也无意执着于当年的那件事了。您又何必如此,一直对陛下有所隔阂呢。”
在她的眼里,陛下对这个顾家的姑娘,委实是疼惜的。
顾澜若将被褥严严实实盖在自己肩上,眼睫颤了一下,娇美的面颊如同滴血一般。
这哪里是隔阂的问题啊……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穿进来,平白多了一个夫君,任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当今君临天下的陛下呢。
那东西,简直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