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顾澜若眼底的光芒慢慢放大了,最终却化作了圈圈涟漪,消失不见。
陛下又把她的家人抬出来说话。……她就知道,男主怎么会这么轻易给她离开的机会。
顾澜若便顺着他的话道:“陛下这是答应保全忠平侯府的意思么?”
容淮清冷的黑眸看着她,忽然道:“若若,你明明知道,朕还没有想过动你的家人。”
他俯近她的耳垂些,声音里有一种隐秘的温柔:“若非朕袒护你,按照朝臣的谏议,你以为他们一百次都不够死。”
顾澜若先是怔了一下,继而理解陛下若话里的意思后,蓦然便垂下了眼去。
少女娇美的脸蛋上浮上来丝丝潮红,虽觉得羞耻,可却又无处可逃。
……毕竟原主的家人曾经也视男主为眼中钉啊。
“若若,你是不是仗着朕对你的那点舍不得,在朕的跟前什么话都敢说,嗯?”他沉谧的眸光到她的脸蛋上,有点炙热的感觉。
她本能的道:“我没有,不是……”因为紧张,纤细的手指又忍不住掐住他的腰上,然而这点力气,对于男人而言……更像是挑逗。
一举一动,也有些诱人的可爱。
她觉得陛下就像一只野兽,一直藏在隐秘的地方。只要还在后宫一日,她都会觉得总有一日自己的那点阴私会全部落在陛下的掌心间,直到……最终无处遁形了。
“罢了。”容淮喉咙有些发紧,许久才移开视线,眸子垂落到那护腕上,语气沉谧道:“若若,既是你做的东西。朕问你,你知道亲手为未婚夫君缝制女红,是何意思吗?”
顾澜若心跳都漏了一拍,一时不知如何接下去。
“我知道……”少女的脸蛋娇羞了一些,捏住了自己的袖口,最终还是道。
只是这里面太热了,她只想早些出去……
她这般迷迷糊糊被迫答应的模样,叫人的心都化了。容淮眸色晦暗不明,语气温沉了些,便道:“若若,那你便好好记着。这护腕只能赠给你的夫君,而如今你已给了朕,便不可再给旁人了。”
少女微微睁大了眼。
所以……在大婚前她离开之这段时间,她还是可以替原主安抚一下男主的。
……
几日后是大年初三,宫城里面难得艳阳高照,也是宗亲子弟入长安,朝见的日子。
宗室子弟聚在宫里,打马球是每年的惯例,而这也是少女们择夫婿的好时机,故而京中的一众贵女都会参加。
今年顺德大长公主府见罪于陛下,所以只是待在自己府上闭门思过。而与此同时,忠平侯府也因为旧案被翻了出来,也没有参加。除此以外,几乎所有的勋贵宗室都来了。
“薛姐姐。”温墨璃今日穿了身浅粉色竹叶对襟襦裙,看上去是精心打扮过的,一张小脸透着水灵清秀。
她落座以后,旋即左顾右盼,凑到薛婉之身边低低道:“今日方曦雅真的不会来了么?我都觉得已许久没能见她了……”
薛婉之脸色一瞬的难看,柔声道:“她得罪了陛下,这也都是应得的。”
“……没想到,顾澜若喝的那杯酒竟然是她做的手脚。”温墨璃回想着当日的情形,还是有些心凉:“她好歹是陛下的表妹,没想到因为一个顾澜若,陛下竟舍得这般惩罚自己的亲妹妹。”
薛婉之轻轻压了压唇角,面上有些不悦。
她也没有想到,拿忠平侯府的事情刺激陛下以后,忠平侯府和顾澜若都还是好好的,但陛下却一点没有宽恕方曦雅的意思。
简直都不像是那个陛下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顾澜若拿自己的那副勾人的脸蛋给陛下下了蛊。
她不由都握了握拳。
“薛姐姐,你瞧,顾澜若过来了。”温墨璃忍不住轻呵了声。
薛婉之一双美眸轻微一眯,随即向那边看过去。
顾澜若今日穿的是樱红雁羽轻罗底裙,原本是不怎么引人注目的颜色。只是,少女这样的脸蛋还有身段,想叫人不注意到她却是不可能的。
目光落到娇妍水灵灵的脸蛋上,再往下,便是优美的脖颈下便是险峰,一身的肌肤更是白得像是在发光,清纯里又有若有若无的勾人。
一时间,便是她什么也不做,许多勋贵子弟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扫了过来,随之还有戏谑、赞叹声。
他们不知她的身份,这般打扮也不像是册封的娘娘,却以为是哪个贵族大家用以献给陛下的尤物。
“她有什么好看的?”温墨璃见薛婉之神色不佳,暗自揣测她这是生气了,便道:“薛姐姐,快同我一块看马球。”
薛婉之勉强应了声。
不肖一小会儿,她便看见陛下驾临了。他身姿清贵,大步过来,却旁若无人揽住了顾澜若的腰,颀长的背影完全挡住了旁人的视线。
陛下的指尖像是带了些力道,气氛暧昧,少女巴掌大的脸蛋一片泛红,眼睫都下意识低了下去,不好意思看他。
“朕不该让你出来。”容淮轻轻拧眉,带着一种占有欲,道:“他们眼睛都快看直了。”
“……”顾澜若有点无语,她只是不想一直待在常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