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若给自己描了一把描金的牡丹飞花面具, 正在四处闲逛起来。
“姑娘您瞧,这是什么意思?”荷香举着一柄装了香的坠子过来, 脸有些红,笑着问道。
顾澜若拿过来瞧了瞧,这荷香手里的坠子的确是个好东西,机关精巧,晶莹剔透的。里面还藏着一句诗,讲的是在天愿作比翼鸟之类的情话。
她不由想起, 来荷香近日在夜里时常出去, 心下隐约猜到几分,便道:“你喜欢么?你若喜欢, 我便替你买下来。”
“不可不可, ”荷香的脸色登时便红了一些, 她低低道:“您是主子,这多不好啊……”
顾澜若微笑着摇摇头, 先不说她是从现实中穿越过来的, 根本没有将自己当成什么主子看待。更何况, 荷香这个丫头这些时日在侯府帮了不少忙, 她心里也是清楚的。
“走吧, 我去替你买下来,权当是送你的。”顾澜若轻缓的道。
荷香原本还准备推辞, 顾澜若却摸摸她的发, 不疾不徐的说:“你在府上伺候这么久, 即使是真的有了心上人, 我自然也该风风光光的将你嫁出去,这都是规矩。”
“这只当是我今日送你的,待到来日你真的喜结连理了,我再给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姑娘,果真如此么?”荷香眨巴了下眼眸,眼睛里顿时多了些神采。
顾澜若点点头,顺便向卖香坠的铺子走去,“怕什么,这都是你应得的。”
然而,这个时候,顺德大长公主便在不远处的茶楼上坐着,目光落到不远处的顾澜若身上,添了些前所未有的冷凝。
婀娜的身段,还有专属于这个年纪少女娇美的脸蛋,实在有些叫男人心动。
也难怪这么多男人都愿意为这张脸疯狂。
……方曦雅出嫁那日,似乎也是这样叫人印象深刻。只是,她的这孩子却是哭着出嫁的。日后的苦头,都还有得吃呢。
顺德大长公主不由心里一痛,捏着茶盏的手指都捏得紧了些。
“大长公主,”这个时候,传来一阵甜软的女声,便是温墨璃推门进来了。
她叫周遭的人都退了出去,才坐下身来。声音轻轻软软的,道:“方曦雅姐姐已经离开长安了么?我原本还想着送方姐姐一程,只怕叫她伤心,这才没去。”
“不必说这些,”提及自己苦命的女儿,顺德大长公主眼睫微颤了一下,声线变得有些冰冷,道:“你有什么事么?”
温墨璃干笑了几声,嗓音淡淡的。她顺着顺德大长公主的视线望过去,果然她正瞧着的姑娘,便是顾澜若。
“大长公主,这些时日我很担心您。”她慢慢的道:“不但您舍不得方姐姐,其实我心里也自然难过。毕竟打小,我都是与方姐姐一块玩大的。”
大长公主看她一眼,意味不明的道:“所以呢?”
见着大长公主这样的态度,温墨璃倒也没介意什么,只是淡淡的道:“我近日里听闻了一条传言,说的是顾澜若失宠于陛下,所以被赶出了宫里,忠平侯府这下彻底失势了。这都传遍了大街小巷,不知大长公主可曾听闻过么?”
顺德大长公主稍稍捏紧了茶盏,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自从方曦雅出事以后,她便时常将注意力放在忠平侯府上,只要顾澜若出半点差池,她便是快活的。如今顾澜若终于被陛下所厌弃,这不正是她喜闻乐见的事情么?
见大长公主静默不语,温墨璃心底却也猜到了几分她的态度,眼波流转,道了声:“方曦雅姐姐走了,我见着顾澜若心底便不喜。今日见着顾澜若被赶出宫,自然也欢喜。只是,唯独只是赶出宫里又怎么够?方姐姐在那边吃了这么多苦,想想便是叫人心疼。”
温墨璃见着大长公主,继续轻轻的道:“若是陛下哪一日又想起顾澜若来,重新记起那桩婚约。方姐姐远嫁所吃的苦头,岂不是都白吃了么?”
这些话,自然都是薛婉之教她说的,虽然她也不知道对顺德大长公主有没有用,只是她也不喜欢顾澜若就是了。只要可以看着她吃苦,她心里也是欢喜的。
顺德大长公主撩起眼帘来,眼神有些冰冷,道:“怎么。丫头,难道不是你自己容不得顾澜若,所以今日才故意叫我知道她出来的么?你们的这些心思,本宫可见得多了。”
温墨璃嘿嘿尬笑两声,替顺德大长公主添了水去。
按照薛婉之的话来说,便是因为大长公主见的多了,心机深沉,所以她的手腕才比他们这些丰富些。
“您何必这样想我?”温墨璃轻缓而清晰的道:“若您真的觉得我说的没用,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顺德大长公主下意识抿紧了唇,并没有反驳温墨璃的意思。
而事实上,她也并没有责怪她,顾澜若如今身世落寞出了宫,这样的脸蛋无依无靠,对于她而言,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一件事……她反倒有些感谢温墨璃特地告知她了。
“你想告诉本宫的,本宫都知道了。”顺德大长公主无意识的抚着手里的白玉戒指,神情淡淡,“至于怎么让她来弥补方曦雅吃的苦,本宫会另寻法子的,你不必掺和了。”
温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