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听到风声并不奇怪,更何况是雷家,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
雷正惠便道:“也不一定呢,反正好歹是个机会,也幸好我没上班,应该能考。”
林望舒轻笑一声,心想这是从自己这里找优越感了,可惜以后估计要失望了,到时候放开高考,谁都能考,上班了也能考呢。
当下淡声道:“这如果真放开高考,那一定是正经考吧,谁还靠关系呢,关系不好使了,如果真有这个想法,还是踏实下来学习,别想那些歪门邪道。”
沈明芳冷不丁被这么嘲了下,只好道:“那是自然了,我们现在就早做打算,还能考不上吗?”
林望舒完全不想接这个茬,眼睛看着窗外:“阿姨,咱们这院子里是不是有点太素净了,还是得种点东西。”
沈明芳看了一眼自家院子:“是,是打算种点什么。”
林望舒:“我们家院子里种的那几棵树,倒是还好,春暖夏凉的,也能有个好兆头,还能有香椿芽吃,可惜过了时令,我只埋怨殿卿,怎么不种点藤萝,不然这个时候,藤萝花开,也能吃藤萝饼了。”
她这么一说,旁边雷老爷子却恰好听到了:“原来小林爱吃这一口,那敢情好,让你阿姨给你做去!”
沈明芳忙笑着说:“这藤萝饼也是时令——”
雷老爷子:“不是说早上小陈买了吗,还是头茬好的藤萝花?”
沈明芳脸色微变:“是吗,我竟然不知道,那我去看看。”
旁边的保姆忙道:“是买了一些,不过不多,既然老爷子这么说,那我就做藤萝饼吧。”
雷老爷子听这话,神色就不太对了。
他和陆家老爷子是相识于解放前,那个时候,陆家老爷子拿了自己的家财来走私青霉素运送给他,不知道救治了多少兄弟的性命,就凭这个,那是要承一辈子情。
解放后,也是巧了,两家还做了邻居,那更是交情好。
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不图什么功名利禄了,就是想清闲过个舒服日子,会几个老友,他比任何时候都珍惜过去那点情谊。
至于陆殿卿,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直就跟亲孙子没两样,现在陆殿卿娶了媳妇,之前自己家又有大错,他让新媳妇来认认家门,这肯定得尽力招待。
结果就这?
雷老爷子只觉得老脸都丢光了,绷着脸,看了一眼儿媳妇:“你还坐着干嘛?”
这句话说得已经很重了,沈明芳瞬间脸红了。
当下赶紧站起来,呐呐地道:“我去,那我去做,我去做。”
说完赶紧出去了。
雷正惠看自己妈妈这么没脸,也是咬牙,瞪了一眼林望舒。
林望舒却是神清气爽,看着沈明芳被训,怎么就这么痛快呢?
当下笑着对雷老爷子道:“谢谢爷爷!我正说馋这一口呢,没想到过来就吃上了!”
雷老爷子:“瞧你这孩子说的,客气什么,咱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说话,可千万别见外!”
这藤萝饼可是要花些心思的,等沈明芳终于做好了,却是累了一个大汗小流,她端上来后,林望舒盛赞,只说好吃,倒是把雷老爷子高兴坏了:“甭客气,喜欢吃就常来,或者让你雷姨给你做了送过去,就是几块藤萝饼,这算什么,你雷姨不怕花功夫,小林吃得高兴就行!”
旁边沈明芳听着这话,脸上的笑几乎都挂不住了。
老爷子为了和陆家那点交情,这是作践人呢!
林望舒却是心情不错,上辈子她做饭,沈明芳挑剔,这辈子也能轮到沈明芳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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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望舒回门,她上午上课,中间抽空学习,又是中午急匆匆回家,谁知道陆殿卿迟迟不回来,不免有些急,想着可别耽误了,便在那里翘头看。
谁知道恰好看到了雷正德,雷正德头上缠着绷带,脚上拄着拐,勉强倒是也能走路,就是有些滑稽。
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尴尬。
林望舒便咳了声:“小雷,你这是干嘛去?”
雷正德因为那声“小雷”足足愣了十秒钟。
他比林望舒大两岁,只是比陆殿卿小三个月而已,这就成“小雷”了。
他深吸了口气,好半响回过神来:“去看看工作的事。”
林望舒听了,颔首:“恭喜你,开始工作了。”
雷正德回城后,被安排到了外贸局,外贸局也是中央财政体制内的,分为土畜产、五化轻纺和仓储运输三个公司,而雷正德去的就是五化轻纺的纺织品科,那些出口订单都是由他们下达到各省,从各省再往市里调拨,各地区为了一点出口指标,时不时过来他们局外面守着找关系拉路子。
所以雷正德在这部门干了一段后,升上去了,好东西一箱一箱地往家里搬。
雷正德看了她一眼,道:“得过几天养好了才能去,去外贸局,纺织品科,还行吧,有什么需要的你说话。”
林望舒倒是意外,难得他现在能说出一句人话,那她也犯不着冷着脸。
当下也就道:“行,先谢过了。”
雷正德恰好拄着拐走过的时候,陆殿卿骑着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