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曾试着去猜测太子的心理,毕竟她现在是在太子手下做事,自然要揣测上司想法。毕竟一般的上司她可以不理会,这种掌握了她身家性命的上司她自然不能视若寻常。
她曾看过的心理学视频里曾说道,很多时候大家潜意识里觉得大方分享的是有兄弟姐妹的人,其实不然,他们中很多都是独生子女。因为独生子女什么都有,拥有的太多了,所以不吝于分享;而兄弟姐妹多的家庭,同样分量的食物会有人来和你分,会有人教导你要爱护弟弟妹妹或者尊敬兄长,父母的爱也会分成几份。毕竟是十个手指有长短,就算是再爱孩子的父母也难免会有偏颇的时候,在一些事情的处理方式上,他们会觉得都是兄弟,要息事宁人,为了整个家庭的和睦而忽视了个别的感受。因此很多时候,有兄弟的子女反而会表现得更独一些。
类推到太子身上,似乎就比较容易想象了。
一岁便被立为太子,康熙亲自抚养长大,在他幼时,皇长子胤禔和皇三子胤祉可都是养在大臣家里,没人和他分享父爱,他又是太子,所有人捧着护着。可是康熙此人,希望兄弟和睦,再偏袒太子,也需要太子做出关爱兄弟的样子。因为宠爱长子和三子,常常出巡也有带着,就像这次巡视一样,太子监国,其余年长的皇子陪同。
对于现在的情势而言,胤礽得到的父爱是独一份的,可是眼前这位太子爷是重生的啊,他感受过曾经独属于他的父爱被瓜分,曾经万人之下的太子落到尘埃里,那般情况,若说没有宫人落井下石元夕是万万不信的。
到那时,他用的碗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他用过的器物或许也不会被擦拭干净,经历了这么一遭,这位爷的独占欲是否会加深呢?
元夕不清楚,只能利用蜜桃胶冻冒险一试。
若是太子不在意,大不了她以后就会成为天天做点心的师傅,前院后院兼顾;若是太子在意,至少她不用整日围着烤箱打转,至于旁的,再说吧。
虽然面对太子的怒意,元夕确实后悔自己太过急躁,太过不顾后果。
*
“奴婢不敢。”
这时候元夕理应跪下了,可是她既然是真的算计了,那么跪下又有什么用呢。
“你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待在前院吧。”
当然,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过这一点,西式点心,或许一开始是元夕独会的,可是太子居然还把奉茶的差事给了她。若非去年元夕一团孩气,被晒黑的皮肤还没白回来,太子爷是万万看不中她的,不然去年她就不知道被穿了多少小鞋。
别的不说,就说流苏,时常冷言冷语地刺她,估计都快怀疑她给太子下了什么药了。
可要说是为什么,元夕竟不知从何说起。
“奴婢惶恐……”未免因为她的拖沓而加重太子的不忿,主要是当她说完“惶恐”二字后,空气似乎都凉了三分。
目光如刀,周遭如刺,寸寸凌迟得她骨肉/欲裂。
好罢,比起一些小说里把穿越者关押起来严刑拷打,太子已经人性化很多了。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胤礽眉宇松动:“你出身何家?何方人士?”
他之前就不曾掩饰过对元夕的监视,这女写字粗陋,应该是没怎么读书写字的,但是从她仅有的几句言谈举止和周身气质来看,也应是出身书香门第。在她写给瓜尔佳敏泰的书信中,用语像是识得几个大字的普通人,却又不乏引经据典,处处都充斥着矛盾。
他实在是疑惑,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的女子。
书香门第?商贾之家?可无论哪家也不会培养女子读书却不练字、懂礼却又长于厨道。
处处都充斥着复杂的谜团。
她明明畏死往生,却又能在第一次端上雪梨白茶时和他四目相对,那一刻似乎又一副悍不畏死之态,莫名的,他想到的是冒死进谏的言官,二者相似之处是那股文人的高傲,宁折不弯。
元夕闻言,确实心底稍微放松,果然,尽管太子是重生的,可是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他所能联想的也是重生,而想象不到后世穿越。
她不想骗人,却能避而不谈。
元夕想尽量用平等的态度和胤礽说话:“奴——我长于广东,见惯海事,所见民风开放,不同于京城。”
“见惯海事?”胤礽冷笑,富家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穷人家确实会让女子出门做事,可既然是穷人家,又哪儿来的余钱送女子读书,所以哪儿来的见惯海事。
“罢了,孤不强迫你说,只一点,太子府不养闲人。”
太子伸手触及书桌上的茶盏,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轻轻敲击瓷器的声音仿佛在敲响元夕命运的丧钟。
言外之意,元夕若不能表明她的用处,就别想待在茶水房那么舒服的地方了。
殊不知,元夕反而更松了口气,有用总好过被直接放弃吧,要是她与太子同位而处,明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