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两个人都送走了,村民们却都还没有散去, 大家聚在一起, 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林青山可真惨, 那腿都摔变形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残疾。”
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男人看了一眼林家紧锁着大门,感慨了一声。
而站在他旁边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不屑地撇了撇嘴, 没好气地说道:“要我说啊, 他摔成什么样子都是活该, 这人也真不是个东西,好好的一个闺女, 给人打成了那个样子, 他也下得去手。”
另一个短发的中年女人说道:“这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你们不记得他那个小儿子了么?林杰都瘦得脱了相了,他也不给人送医院去, 最后居然还把这没成年的儿子给分了出去,他这心啊,得硬到什么地步?”
有住在林家老宅附近的村民说起了林晚和林杰二人分出去的生活。
那林家老宅四面透风, 林晚到处去找野草,用黄泥糊了墙, 又找邻居借了些塑料布蒙在房顶上面, 收拾了这么一番后,房子才勉强住人。
“老宅子收拾好了后,我进去瞧了瞧,屋子里面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姐俩就睡在干草垛子上,那屋子里面也没炉子,家里家外的温度都一样,那两个孩子就住在那样的屋子里面,就这么硬生生地熬着。”
听到她这话后,旁边的人忍不住问道:“那林青山就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带着灰色帽子的女人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充满了浓浓的不屑之意:“他一次面儿都没有露过,我也问过林晚那丫头,她说林青山已经跟他们断了关系,就当没他们这两个孩子,他们过成啥样,都跟林青山没有任何关系。”
女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我活了大半辈子,真没有见过像是林青山这样子的人,就连那畜生都还知道养活自己的崽子呢,他一个当爹的,居然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遭这么大的罪……”
“嘿,这也难怪,原先林家的那些孩子也不是林青山养着的,不都全靠着李天赐养活着的吗?现在他不养活了,林青山自己一个人哪里有本事养活他?”
他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村民们安静了一瞬,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到了赵春梅和李娇娇的身上。
这闲话说的,都忘了李天赐家的媳妇儿和闺女都还搁在这儿待着呢,他们这么说,也不知道人家娘俩儿怎么想。
赵春梅也没生气,她笑了笑,开口说道:“那可不是,我家那口子重情重义,始终记着林婶子当年奶他那两口的恩情,林婶子就只有林青山这么一个儿子,死的时候又央着我们家哪个多照顾着他一些,他这不就记在心上了么?这么多年便一直照顾着林青山。”
说到这里,赵春梅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继续说道:“要是那林青山是个知道感恩的,我家那口子说不定能把他照顾到死了,可惜的是,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羊狼,记吃不记好,找着机会就想咬人,我们又不是讨下贱,又想着他的几个孩子都大了,怎么着也能糊住自己的嘴了,这不才撒手不管,只是可惜啊,林青山是半分没继承了林婶子的好,把这好端端的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
赵春梅这话说的漂亮,周围的村民们闻言纷纷夸赞起了他们,又对林青山进行了新一轮的鄙夷。
听着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林青山的不是,赵春梅也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数落林青山,说了一句家中有事儿,便带着李娇娇转身离开了。
好人既然都做到这份上了,那干脆就做到底,就算是不帮忙了,也没有必要跟着落井下石。
要知道,人们对好人的要求总是极高的,她们今儿要是在这里跟着一起说林青山的不是,解气是解气了,赶明儿个生产队都能传出来他们家的闲话。
好人难当,便是这个道理。
赵春梅和李娇娇的离开并不影响村民们拉呱的热情,大家伙儿鄙夷了一番林青山后,不知道哪个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也不知道张鹏飞那孩子怎么样,他好像摔到头了。”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伙儿便都安静了下来。
是啊,这张鹏飞本来就不聪明,现在又摔到了后脑勺这么重要的位置,就算是能保下一条命,以后怎么样还两说呢。
他现在虽然傻了些,可比一般的傻子好多了,若是在傻了,以后张家的日子该咋过?
“张鹏飞这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好好的怎么能碰上这样子的事儿呢?”
“唉,老天疼憨人,也许就是皮外伤,养养就能好了。”
村民们虽然喜欢看热闹说闲话,可是本质上却都还是善良的人,张鹏飞现在遭了罪,大家都希望他能好起来。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村民们身上很快便落了薄薄的一层雪,众人闲聊了两句后,便各自回家去了。
到底不是个人家的事儿,感慨过后,便各回各家,继续做自己的事儿了。
天快黑的时候,林晚带着满身的风雪从外面赶了回来。
听到院子里面的动静后,林杰急匆匆地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他几步赶到了林晚的身边,伸手接过她手里面拎着的麻布袋子。
“大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