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冒险。
她问陆延:“你真想追我?”
陆延反问:“你说呢?不追你我吃饱了撑的这个时候在外面溜达?”
这话说得野劲儿十足,更不像好人了。
苏梨攥了下手,提要求道:“想追我就得听我的,你可以送我,但必须跟我保持二十步的距离。”
虽然天黑,陆延能想象出她横眉冷眼的小模样,笑道:“怎么,还真怕我会吃了你?”
苏梨拒绝接这种容易刺激他的玩笑,只问他:“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陆延朝她靠近,声音低沉:“答应了你就同意跟我处对象?”
苏梨感受到了压迫感,但她没有动,盯着陆延靠近的高大身影道:“做梦呢,没那么容易,不过你答应了,以后你来我这边打饭,我可以多给你盛一点。”
陆延停在她面前,发出一声轻笑:“不需要,我饭量没那么大,吃撑了反而耽误事。”
苏梨皱眉:“那你想怎样?”
陆延不想怎样,朝南边扬扬下巴:“我就想送你回家,走吧,我还急着回去,厂里八点关门,迟了我住你家你收吗?”
苏梨听了,咬咬唇,加快脚步往前走。
陆延没有嘴上同意她的条件,却故意保持了二十来步的距离,苏梨根据脚步声能判断出来,她好奇地往后看,黑漆漆的只看见后面有一点烟火,是陆延在抽烟。
一直走到丁家门口,苏梨才放下了对陆延的防备,进门前她再往后看,陆延朝她挥挥手,转身往回走了。
苏梨忽然对他改观了一点点。
她推门进去,丁家北面三间房,中间是厨房餐厅,东边丁海王海霞的房间是黑的,西边丁建军的房间还亮着。就在苏梨以为王海霞也睡了时,她看见一个人影从西屋房檐下站了起来,原来是刚洗完衣服的王海霞。
“妈,怎么这么晚还在洗?”苏梨走过去问。
女儿平安归来,王海霞放了心,一边晾衣服一边道:“天暖和要换薄被子了,我回来把被套拆了都洗了一遍。”
苏梨看眼西屋,小声问:“我大哥在干什么?”
王海霞:“看书呢。”
“啥书?”
“不知道,工作需要的书吧。”王海霞不认识几个字,儿子明摆着的书她也看不懂。
苏梨去了西屋。
丁建军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见进来的是妹妹,丁建军皱眉道:“进来不知道敲门啊?越来越没规矩,找我啥事?”
苏梨视力很好,看见丁建军拿着的是本武侠。
苏梨想了想,跟他商量:“大哥,我一个人回来害怕,明天七点半你骑车去厂子外面接我吧?”
丁建军哼了哼,继续看书道:“有什么可怕的,这么点路,妈以前还不是自己回来。”
苏梨就猜到他会这么说。
回到院子,苏梨低声对王海霞道:“妈,我哥看的是武侠,你说他是孝顺儿子,这样,我来晾衣服,你进去让他给你捏十五分钟肩膀,你看他管不管。”
如果丁建军看的是正经书,王海霞舍不得打扰儿子,一听是武侠故事,王海霞心动了。
擦擦手,王海霞把剩下的几件衣服交给女儿,她去了西屋。
忙了一天,王海霞真的腰酸背痛,两个膀子硬邦邦木头似的,都不用装。
她挑开门帘往里走。
丁建军不耐烦地瞪眼睛:“你们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敲门?妈,我都这么大了,我有自己的隐私,你尊重我一点行不行?”
王海霞还没试探,被儿子用那样嫌弃的眼神看着,冰冷的话语一冰,心先凉了半截。
“妈错了,下次肯定记着。”王海霞讪讪地说。
丁建军手里拿着书,没有放下的意思,盯着她问:“又咋了?”
王海霞指指自己的肩膀,愁眉苦脸地道:“妈今天累到了,肩膀酸,你给我捏捏。”
丁建军不高兴:“小丽不是回来了,让她捏。”
王海霞:“她晾衣服呢,再说她力气小捏着不管用。”
丁建军一计不成,挡住封面晃晃书,撒谎说:“我真没空,厂子最近要组织考核,我不抓紧看书,考不好要被辞退。”
王海霞注意到儿子挡封皮的小动作了,王海霞路过书摊时看见过,武侠的封皮上都画了古装人物,要么拿刀要么拿剑要么比划拳头,跟正经书不一样。
“就捏五分钟,妈真肩膀酸。”王海霞含着泪说。
丁建军见了,这才绷着脸坐起来。
王海霞又生出了一丝希望,她高兴地坐到儿子面前。
丁建军极其敷衍地帮了捏,王海霞数得清清楚楚,儿子捏了十下就要她去找小丽。
王海霞的希望又破灭了。
眼泪沿着脸无声地往外流,王海霞没敢回头,若无其事地走了。
“带上门!”
丁建军看眼她的背影,不高兴地喊道。
王海霞低头帮儿子带上门,女儿在前院,王海霞去后院捂着嘴哭了。
苏梨看见了,她等了几分钟再去后院找王海霞。
王海霞在鸡圈旁边站着。
苏梨提着小板凳,放好了让王海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