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一走, 夏安然就全心全意投入到了农桑之事和城郭修筑上头,去年冬日可能因为不算太冷, 山民也没有下山,但是也从某种程度来说证明了防御设施是相对完善的。
农历四月末,闽南气候彻底转暖。
这里有句老话“未吃五月节粽,破裘不当放”意为端午节前,这里的气候变化都比较大,如果冬衣太早收起, 容易着凉。
但是一旦过了端午节,气候就会变得炎热起来。
端午节, 他跑去了福州,同沈戚一起吃了粽子。
天气开始转热, 福州的防御措施开始搭建, 沈戚也不像之前一般可以有空闲跑到永春来了,夏安然自然毫不在意,不过是两日行程而已,如今时节正好, 走走权当踏青了。
起初沈戚还会有些担心他行走山路容易遇到土匪,但是夏安然十分光棍, 他随身带着令牌, 说如果遇到山匪了就将令牌拿给他们看。
山匪只为求财,一般也不会杀人, 更何况杀官, 古代杀官是大罪, 抢钱官府还可能置之不理,但是如果杀了官,是一定会被搜山讨伐通缉的。
夏安然带着夏多多,一人一鹅一马穿梭于福州府到永春州之间,居然从来没有遇到过山匪。
他起初有些疑惑,后来觉得是沈戚打过了招呼,也不曾多想。
实则他不知道,自年初以来,山匪数量已经大幅度下降了。
因为商队招收力士和护卫,加上如今福建驻军增加,没有战争的时候,驻军闲着没事就去周边山上寻找一番,逮住山匪就带回去兑了军功。
有正规路引和户籍的山匪纷纷下山去做工了,别说,这种人还挺多的。
而没有身份的山匪只能远离驻军所在地,逃到更偏的深山里头,或是去了别的州府。
至于被抓走的山匪,被驻军打了申请征用他们做了苦劳力,有人命官司的放一边,案底干净的放一边,二者的待遇自然是不同的,后者做完了工抵了罪就被放了,前者……也就是靠这份工多赚些银子留给家人罢了。
本朝对于人命案子还是非常看重的。
尤其这种为祸乡里的。
今年的福州南台港建了高大的土墙来防倭,自开了春福建总督也下令开始建造攻船器械,训练水军。
因为海禁的缘故,本朝水军孱弱,只能从头再来,主要以防守为主,等倭船靠近了或是登陆了,再予以攻击。
毕竟倭寇总是要登岛的,登陆之后大家都是陆军。
在没有火药的年代,他们这样的思维并不算错,只是行驶在海上的商船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农历五月,永春县陷入了忙碌的收割中。
夏安然全程站在边上看着他们割稻、打谷、称量。
这是南方的第一季稻成熟之时,也是在梅雨季前的抢收。
“增了增了!”夏安然听到称量的农人欣喜大喊,这块田正是夏安然放养稻田鸭的所在,当然自从水稻开始灌浆,这些鸭子就被移去了别的地方,鸭子虽然不吃禾苗,但是会吃谷穗。
夏安然看着农人一个个将装有谷粒的篮子放上去称量,边上的县丞在那儿记录,等他算出了亩产之后立刻就有人欢呼了起来。
增产了四成有余。
在火粪、深耕、稻田鸭的共同努力下,这一亩地增产了近四成。
但是这不是最终答案,因为这是一块上等田,关键还要看总体的产量,一听到这儿增产,农户们收割起来更有精神劲了。
等将这一片收割完了,平均增产约三成,其中放养稻田鸭的这一块基本都达到了四成。
这证明稻田鸭养殖的确可行。
关键是,这种养殖方式,除了水稻外还能收获鸭子,鸭子卖了又是一笔小收入。
作为投入,农户仅在最初时候投喂了饲料,因为夏安然养殖面积较大,鸭子较少,所以基本靠着水田内的各种产出,就能养活这些鸭子了。
但是这也是巧合,今年并未爆发畜疫,如果发生了疫,这种养殖的鸭子就很麻烦,因为鸭子是一种无法控制排泄的生物,吃得多拉的也多,如果数量过多的话就比较污染环境了。
所以夏安然吩咐县丞一定要将控制养殖数量,这一条作为重点记录在县册里头。
有打谷机,这一片水田不过两三日就被收完,现在稻田被放水晒土,这个时候是小孩儿最欢快的时候,因为水田里面不可避免会出现各种伴生动物,今年虽然养了些鸭子,但是鸭子的捕食范围有限,它们被圈在了一块地里头,对于田垄中的动物它们是没有被圈住的,可以通过排水渠游到别的田里。
只是今年的孩子们多了些竞争对手,夏多多带着一群鸭子跑到了被解禁的田垄里,开怀大吃了起来,一时间孩子们的惊呼,鸭子和鹅子的喧闹声组成了一曲动人的初夏乐章。
大人们顾不上理会他们,他们要忙着晒谷,还有准备秧苗,他们要赶在梅雨季到来前完成这些事,尤其是插秧,如果梅雨季来了秧苗还没能立住,就会导致秧苗被冲走或是淹死。
这可完全等不得。
等过了农历五月末,闽地就彻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