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倒有些辨认不出来,
“是边军的铠甲。”白锦羲在他身边说道,他远远看着那儿,语气有八分肯定。
被这动静吸引,酒店里面的客人们纷纷探头看来,因为夏安然坐的是包厢,探出头之后可以看到左左右右好几颗人头,见客人们分心,伺候此间的小侍却十分平静得对大家说“诸位不必慌张,此非是军汉闹事。”
见三位客人看了过来,极其感兴趣的模样,这小侍便对大家解释“这是一个娘子。”
“娘子?”这一声呼喊来自隔壁,夏安然看过去时候正巧看到隔断之后猛然间缩回的一个脑袋。
这是当地酒店的特色,以木头作为隔断,对于酒家而言可以根据客人的数量灵活调节包厢大小,缺点自然是隔音效果不到家,故而一般为了隔音和隐私,在吃酒时候包厢内都会雇佣歌女,这些歌女奏乐之时的音量可以遮盖住屋内人寻常的说话声,也是一种应运而生的宋朝特有隔音手段。
也成为了一种酒桌文化,后来发展到哪怕是进了隔音效果不错的酒店后,大家也成为了吃饭不奏乐就不开心的状态。
但在如今,虽然口称风雅,实际上说白了就是因为汴京城占地小,人均单位面积也小,酒店施展不开没有大地方大空间保证隔音,不得不想出来的法子而已。
夏安然这一间自然也有乐女,而因为夏安然和花满楼二人都会琴,所以请的乐女还是少数会用琴的,也因为琴音静,在奏音的间隙让说话声音传了过去,见此,陆小凤索性站起来凑过去邀请隔壁人家一起来八卦……啊不是,听故事。
隔壁似乎坐的都是男子,应当是同事聚会或者同学聚会的模样,见来邀的陆小凤此人眉目清俊看着也爽利,便欣然应允。
屏风推开后,间隔的两个包厢看到了彼此,夏安然此时正端坐品茗,并未注意到隔断一开对面包厢的几个年轻人一见着他就立刻坐直,方才多少有些放浪的神态瞬时间变得端端正正。
而等夏安然抬眼看去时候,对面包厢的已经将表情整理好,双方都“和善”“有礼”得互相示意后便将主场交给了小侍,此时两间包厢的娘子们也停下了演奏,坐在一旁。
夏安然瞄了一下,和自家这边只请了一名琴娘不同的是隔壁间请了五六位,一位琵琶,笛、箫、小埙各一,还有一女子坐在一个简化的磐边上,他只好奇看了两眼,便和一个男子对上了眼。
这男子面白、俊美、留须,气质温润,但是此时看着夏安然的眼神充满了复杂和欲语还休,还有些许恨铁不成钢,夏安然默默看了他一眼这人在筷子上来回摩挲的手,立刻警惕了起来,这,这人莫非也是朝堂中人?这个动作是不是要拎起笏板就上奏的意思?
那,那自己岂不是又要让皇帝表哥背黑锅啦?
但是他转而又骄傲得挺了挺背脊,眼神瞄了瞄屋里头的两方歌女,心里头想不管怎么说,起码自己这边是比较节约的呢!
他自然不知道,房中这位琴娘其实可以被称为此道的大师,夏安然在东汉生活多年,泡在各位琴艺大家里面,久而久之鉴赏能力大涨,入他耳的尚可,在许多人耳中已是上佳。
花满楼听觉灵敏,又擅长音律,他忍受的极端就是陆小凤的歌声,但是寻常时候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他从陆小凤这边听说夏安然擅啸(夏安然:?)便以为夏安然也擅长音律,又是他和陆小凤出钱,自然请了一名大家。
虽然他们屋里只有一名乐娘,却能抵得上隔壁两拨了。
小侍不知他心中纠纷,口中继续“不错,这位穿着盔甲之人正是一个娘子。”
众人得到了准信,纷纷面面相觑吃惊不已,他们吃惊的倒不是这位娘子女扮男装,而是因为宋朝边军的战盔以铁铸成甲片,又以线扣穿成,是典型的札甲。
其重量差不多有后世的三十公斤,但没有合金的时代,为了抵挡北部游牧民族的铁箭、铁刀,宋军只能以铁铸成这样的战盔,有时候一穿就是一天。
而这三十公斤的铠甲不过是寻常边军兵士的基础步兵护甲,还能够通过增加甲片提高防御力,但是如此防御力上升后却会造成机动性下降,故而具体重量视军队战略需要而定。
所以在宋代,基本的招兵的要求就是招募者能够穿着这件盔甲,做一些基础的活动,比如说跑跳。
坦白说这样的重量连一些瘦削的男子都负担不了,没想到如今却被一个女子穿在身上,看上去还活动自如,这女子还真是大力啊。
一时之间众人都忘记了被打扰用餐时的不悦,转而好奇起来这位女子究竟是谁,又为何在兵部门口闹事,莫不是家中男眷遭遇了不公平待遇?
见客人们的情绪缓和了下来,这个小侍立刻为大家介绍了这女子的故事。
这名女子夫家姓柳,大家便叫她柳娘,是个疯婆子。
大家如此说她并不是因为她真的疯,而是其行为举动在众人看来就是个疯子。
“怎么个疯法?”隔壁有人好奇追问,并且要小侍莫要卖关子,快些说来,这儿可不是听说书呢。
无意识露出些曾经的职业习惯的小侍忙道了一声歉,对众人言道,“这娘子本身出身不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