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出来...现在这种家具真的太折磨人了。跽坐已经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跽坐+矮桌!现在的书桌是非常矮的,所以这个时候的人进行书写,并不是纸张、竹简铺在桌上然后扑上去动笔,而是一手持卷,一手执笔这样写。
这有多要命,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虽然垂足坐在此时是挺失礼的,但私下如此也不至于太过唐突(这正是家具高度改变的重要时期)。既然坐的高了,再配一个高桌就更容易了,至少这还没有礼法上的障碍呢。
仲儿不知道许盈要干嘛,不过这只是小事,所以她问也没问就应下了。
许盈稍稍舒展了下全身,打算去院子里走走,在廊下就看到吴女手执一卷书,正在念念有词。
“吴女这是...?”
仲儿在旁微微一笑:“几名女婢中属吴女最踏实任劳,如今看来也是最肯学的,如今正诵《孝经》。”
一起跟着仲儿学习的婢女很多都是能认字就满意了,若还能写那属于少数。像吴女这样主动给自己加担子,想要学的更多、一点儿也不在乎吃苦的,也只有小猫两三只而已。
“怎么是《孝经》,不是《毛诗》?”许盈记得母亲杨氏精于《毛诗》,自己小时候就常听母亲诵《毛诗》。虽然这不是要求他当时就学的东西,但听的多了,许盈还挺熟悉的。也因为杨氏精通《毛诗》,所以杨氏身边的婢女在学习读写时也常常用《毛诗》做教材。
弄得杨氏身
边的婢女人人能背《毛诗》,这在洛阳也是不少人知道的事。
仲儿是杨氏身边婢女出身,她教导下面的小婢女,许盈以为学完《急就篇》,就应该轮到《毛诗》了。
“吴女听说郎君是从《孝经》读起的,便也读《孝经》了!”这时刘媚子插了一句嘴,然后就‘扑哧扑哧’地笑了起来:“她这是照着郎君来么?未免也太要强了!郎君少时早慧,又有郎主、夫人悉心教导,哪是人人都能比的!”
许盈也早就发现了,吴女的性格十分要强,有的时候这一点甚至会显得她咄咄逼人。
比如说现在,吴女诵读了几遍《孝经》之后就找到了刘媚子,要和她比谁掌握的《急就篇》比较多,用默写的方式。
“还要比吗?”刘媚子不太喜欢比这个,因为手会非常累!
“你赢了,我替你铺床三日。”吴女许诺...至于刘媚子输了,则不会有惩罚。这是刘媚子为什么会答应和她比的原因,因为连续地赢,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自己铺床了,每天洗脸的热汤都是吴女给她准备好的。
刘媚子人聪明,而且在习字方面是有基础的,相比之下吴女之前从未学过,根本不能相比。这些日子以来,每次比这个都是吴女输。
而吴女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无论输多少次都能毫不气馁,从头再来。
闲来无事许盈也被拉来给两人做裁判,而就是这次,结果和之前不同了——虽然优势非常微弱,但吴女确实赢了刘媚子没错。
刘媚子知道结果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会输啊!这几日功夫就被超过了吗?虽然她之前都表现的毫不在意,但她心里是很为自己的聪明灵巧自豪的。这还没过多久呢,就输给她眼里不怎么聪明的吴女了。
和刘媚子反应完全不同的是吴女,她并没有显得特别兴奋,只是小小地笑了一下。这笑也是一闪即逝,很快她就收起了笑容。
之后吴女依旧非常认真地学习,但她已经不会再找刘媚子比了。
对此,就连一贯非常喜欢吴女的仲儿也忍不住道:“有时细思,这孩子也挺令人脊背发凉的...只能见到比自己走的更远的人,一旦被她越过,就再入不了她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