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馄饨摊子,朝着走在后面的卫寒舟招了招手。
两个人一人要了一碗馄饨,坐在那里等着。
馄饨六文钱一碗,比镇上的贵多了,镇上也就两文钱一碗。
可是再贵,也得吃饭不是。
这外面的小摊子都这么贵了,想必酒楼里的更贵。
馄饨很快就上上来了,瞧着皮薄肉多的馄饨,柳棠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拿过来勺子,吃了起来。
虽然很烫,可是,好吃啊!
镇上集市卖的馄饨肉馅儿跟这个简直没法比,肉很嫩,汤很鲜,鲜美得她快要把舌头咬到了。
刚吃了三个,正想吃第四个,只见面前的碗被卫寒舟换了,柳棠溪诧异地看向了他。
“为夫这碗还没吃,娘子吃这个。”卫寒舟解释。
柳棠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这碗里多,快吃吧,要不然就凉了。”
柳棠溪想,对哦,两碗同样多的,她刚刚吃了三个,卫寒舟还没吃,可不是这碗多吗?还算狗蛋有良心,知道她饿了。想到这里,柳棠溪开心地吃了起来。
她完全不知卫寒舟在想什么。
卫寒舟吃着碗里的馄饨,心想,还是被娘子碰过的东西好吃。
柳棠溪正吃得开心,只听一旁的说书先生开始讲新的故事了。
“话说,在遥远的邻国,有一贫寒士子……十岁开始读书……十六岁中了秀才……”
柳棠溪“呼呼”吹着馄饨,小口小口吃着。
卫寒舟蹙了蹙眉。
“因其才华出众,长相俊美,在他中了状元后,无数官宦之家欲在榜下捉他为婿。无奈,这年轻状元早已成家。”
人群中发出来一声叹息。
柳棠溪继续“呼呼”吹着勺子里的馄饨。
“……一打听,那状元郎的娘子竟然是青楼出身。是他老娘为了给他爹冲喜,为状元郎娶的。”
馄饨没那么烫了,柳棠溪不用吹,小口小口吃着。
卫寒舟看了柳棠溪一眼。
“干嘛?后悔了?后悔我也不跟你换,太少了我吃
不饱。”
柳棠溪护着碗说道,别以为她没看到,卫寒舟已经吃了好几个了,没有她碗里的数量多。这么好吃的馄饨,柳棠溪有些不舍得跟卫寒舟换。
说完,柳棠溪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皇上一听,这女子的身份岂能配上咱们年轻俊秀的状元郎?立马就让状元郎休妻。”
“是该休妻,这女子身份低贱,不配咱们状元郎!”人群中有人说道。
“对,支持状元郎休妻!”
听到人群中的声音,柳棠溪看了过去。心想,不就是一个故事吗,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况且,那青楼女子既已从良,又嫁给了状元郎,并未做错什么,岂能说休就休。
若是真把她休了,那可真是个负心汉了。
卫寒舟看了一眼说书人,眼神冰冷,随后,转头看向了柳棠溪,问:“吃完了吗?”
柳棠溪回过头来,说:“没呢,着什么急,后面还没听完呢。”
话音刚落,只听那说书先生又继续讲了起来。
“只见那状元郎噗通一声跪在了金銮殿上。”
人群中的喧闹不再,大家全都屏息凝神听了起来。
“只听状元郎说,我家娘子虽是青楼出身,却刺绣缝补为我赚取读书的钱,还在家中伺候爹娘,我若休了她,岂不是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恕我不能做这等事。”说着,说书人拍了一下醒木。
顿时,人群中的声音变了。
有那妇人偷偷抹了抹泪,夸赞状元郎有情有义。
男子也多说一些佩服之话。
柳棠溪听着听着,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
随即,转头看向了卫寒舟。
瞧着卫寒舟难看的脸色,柳棠溪更加确定了一些,小声问:“这莫不是在说咱俩?”
卫寒舟冷着一张脸,说:“娘子莫要听其信口胡说,一路辛苦,吃好了咱们就回去歇着吧。”
柳棠溪按了按卫寒舟的手,说:“别急啊,回去做什么,我还没听完呢,再听听。”
卫寒舟看了一眼柳棠溪的脸色,见她似是没生气,且非常感兴趣,又坐了下来。
“皇上勃然大怒!立时便让人砍了状元的脑袋。”
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
“皇上问状元郎可愿改变主意休妻?状元郎却仍旧不改初衷,并说:‘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休妻。’”
人群中又是喝彩。
柳棠溪看了一眼卫寒舟,小声问道:“皇上真的因为这事儿要砍你的脑袋了?”
卫寒舟皱了皱眉,说:“并没有。”
“这时,群臣求情,请皇上饶过这有情有义的状元郎……皇上最终收回成命。”
故事讲完了,众人久久不散,聚在一起讨论。
柳棠溪喝完最后一口汤,跟卫寒舟回去了。
等走过这一条繁华的大街,回到他们所住的那一条清幽小路,柳棠溪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脸八卦地问:“这说书的说的内容有几分真?”
“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