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梦。
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不到寅时,天还黑着,卫寒舟就从梦中惊醒过来。
这一觉,他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看着依旧睡在自己怀中的妻子,他突然有些分不清,究竟梦是真实的,还是,他此时是在梦境之中。
因为,眼前的这一切似乎太过美好了,美好到不真实。
而那个梦,却处处是修罗场。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左右,柳棠溪渐渐转醒了。
醒来之后,见卫寒舟正睁着眼睛盯着她,柳棠溪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柳棠溪瓮声瓮气地问。
许是因为昨晚大哭过一场,柳棠溪的声音有些沙哑。
卫寒舟没答。
柳棠溪眼睛有些肿,正困着。
虽然卫寒舟有些奇怪,但她也没怎么在意。
卫寒舟醒得比她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被吓了一下之后,她缓过来,也没再想这事儿。
抬眼看了看天色,见天蒙蒙亮,离卫寒舟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她又闭上了眼睛。接着,往卫寒舟怀里钻了钻,抱着他的腰,又睡了起来。
卫寒舟看着怀中如同小猫一样的女子,更觉不真实。
这怎么可能呢?
同样的人,在梦中却做着不同的事情。
仙子和恶魔,究竟哪个才是她?
一刻钟后,柳棠溪彻底清醒过来。
她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说:“你再躺会儿,我给你做饭去。”
卫寒舟依旧没答,一直紧紧盯着柳棠溪看。
柳棠溪从他身上爬过去时,习惯性地低头想要亲他一下。
可这次却被他躲开了。
柳棠溪心头不悦,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却见他依旧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
柳棠溪有些生气,哼了一声:“哼,不让亲就不亲,真当我想亲你不成?以后你想亲我也不让你亲!”
说完,柳棠溪却趁着卫寒舟不注意,抱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把口水都沾到了他的脸上。
见他蹙眉,柳棠溪更觉得意。
不让亲?我偏要亲,看你能拿我怎样。
哼,下次再这样,她就亲他脖子,让他丢脸。
想罢,柳棠溪心情甚好地哼着歌去做饭了。
卫寒舟却冷着一张脸,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
不过是一刻钟,柳棠溪就把饭做好了。
昨晚哭得她脑仁疼,今早她也没怎么弄花样,直接给卫寒舟下了肉丝面。
她此刻还不饿,就没给自己做。
做好之后,卫寒舟已经穿好了朝服。
柳棠溪招呼了他一声。
卫寒舟沉着脸过来吃饭了。
柳棠溪就坐在他的对面,托着下巴看着他吃饭。
然后,她发现卫寒舟今日的确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脸色也比以往难看了几分。
难道是因为昨晚……她哭得太惨败了兴致?
“你怎么了,可是在生我的气?”柳棠溪试探地问。
卫寒舟夹面条的手顿了顿,看也未看她一眼,说:“没有。”
“我怎么觉得你今日奇奇怪怪的。可是我昨晚睡觉不老实打扰到你了?”柳棠溪又问。
她想,昨晚不还好好的吗?睡前他还对她说了那样的话。他还柔声安慰她来着,让她觉得很是幸福。
“没有。”卫寒舟又做出来相同的回答。
柳棠溪又盯着卫寒舟看了一会儿,心想,看这样子,卫狗蛋是不想跟她说了。
她知道,他这个人嘴巴一向很严,若是他不想说,想必她也问不出来答案。
既如此,那他就自己憋着去吧。
“你中午想吃什么?”柳棠溪问。
卫寒舟抿了抿唇,说:“随便。”
柳棠溪瞥了他一眼,说:“好啊,那就生姜炒鸡蛋,生姜炒土豆丝,生姜炒茄子,再多放醋,多放辣,如何?”
卫寒舟不喜吃生姜,也不怎么喜酸和辣。
终于,卫寒舟抬头看向了柳棠溪。不过,他依旧什么都没说,拿起来帕子擦了擦嘴,说:“我吃好了,去上朝了。”
“哦。”柳棠溪应了一声。
见卫寒舟这般冷淡,柳棠溪也不想送他了,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直到大门打开再次关上的声音传来,柳棠溪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回屋去补觉了。
宅子外,卫寒舟上了马车之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眼睛也闭上了。
他刚刚极力忍耐,才没能在柳棠溪面前失控。
昨晚那个梦,又浮现在了眼前。
太过真实了些。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父亲去世后,母亲的悲痛,家里人被村子里的人欺负的憋屈,伯生的倔强,扶摇的勇敢,舒兰的哭声。可他那时太过弱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人受苦。
等到中了状元,他在京城见到了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得知了她的身份是怀恩侯府的嫡女,又是三皇子的侧妃。
而且,他还知道,她逃跑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