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蕴安知道,她作为三皇子的幕僚,为三皇子出谋划策之人,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监视着她。
但是,她仍旧走得非常从容自信,丝毫看不出来要去庙中的样子。
因着最近几日的事情,京城的大街小巷除了官兵,看不到任何一个无关的人。而且,大街上也满是残躯和鲜血。
柳蕴安一步一步朝着城外走去。
这一路走得非常顺利。
等到了庙中之后,清荷眼眶红了起来,忍不住道:“姑娘,您待侯爷那么好,侯府都是因为您才能在京城站住脚,可侯爷却丝毫不念父女之情,您干吗还要帮他?反正您也完了,要我说,就该看着侯府倾覆才是。”
柳蕴安跪在蒲团上,看着缭绕的烟火,道:“我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我自己。”
“您这是什么意思?”清荷惊讶地问。
“我做过的事情,旁人不知,但谨王定是知晓得清清楚楚。”
若说半年前,柳蕴安还非常自信,觉得自己很厉害,谨王未必是三皇子的对手。
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谨王才是那个最厉害的。
“他既知晓,定不会轻饶我。或许,一杯毒酒,亦或者一条白绫就是我的归路。而如今,我自己提前提出来入庙中忏悔,为百姓祈福,永不出去,想必以谨王的性子,就不好再做出来更严重的惩罚了。”
柳蕴安这是得知谨王的性子,在算计谨王了。若是太子上位,她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逃跑,因为她知道,太子心性残暴,定会杀了她而后快。
但谨王不同。
“况且,还有大姐姐和大姐夫呢。大姐夫想必早就投靠了谨王,这几年在皇上身边没少给谨王传递消息。我原就有些想不通,以他那么聪明的人,为何不选择三皇子,而要选择太子,如今总算是想明白了。他是看出来三皇子不如谨王,提前投靠了更英明的人。想必,谨王登基后,定会重用他。且,大姐姐跟谨王妃以及福平郡主关系极好。碍着他们的面子,谨王也势必会对我手下留情。”
柳蕴安这是连柳棠溪都算计上了。
“大小姐真的会这样做吗?她不是最讨厌您了吗?就怕她见您倒霉,不仅不帮您,还要踩上一脚。”清荷有些着急地说。
柳蕴安却笃定地道:“不会的,大姐姐不是从前那个她了。她会不会帮我求情我不知道,但她一定不会踩我一脚。只要她沉默,谨王就会顾忌她的面子。”
清荷一向是相信自家主子的,所以,见柳蕴安如此笃定,渐渐地也信了。
“说到侯府,也是同样的道理。有大姐姐和大姐夫在,有舅舅们在,侯府不会抄家灭族。而且,我是侯府的姑娘,侯府被抄家灭族,我又如何能幸免?这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只有侯府好好的,我才有机会。”
“姑娘,您的意思是咱们还能再出去?”清荷惊喜地问。
柳蕴安微微一笑,道:“暂时还不能出去,时机尚未成熟。”
说完,她双手合十,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另一边,卫寒舟也从谢琮礼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卫寒舟跟柳棠溪提了此事。
柳棠溪听后,怔了怔。这剧情,似乎有点熟悉啊。在书中,原主从卫家村逃出来之后,不就是被女主撺掇怀恩侯,把她关进去了么。没想到如今柳蕴安自己进去了。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那个地方啊。
“王爷如今还在宫中忙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抽不出来手解决她。不过,寺庙附近已经派了重兵把守。世子让人给我递信,问我是什么想法。所以,娘子想要什么结果?”
柳棠溪抬头看向了卫寒舟。
她没想到,剧情还有反转的那一日。
现在,是她为刀俎,而柳蕴安为鱼肉。
“虽然那日她提醒了你和郡主,但,凭着她之前对谨王做过的事情,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柳棠溪思考了许久,但终究还是道:“我们虽是姐妹,但我与她已经达成和解,跟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不想插手此事。”
她早上已经听卫寒舟说了,柳蕴安那日虽然提醒了她,但她的本意或许是来绑她和福平郡主的。虽不知她到底为何改变了主意,但她也很难对一个帮凶仁慈。
况且,柳蕴安对原主被绑一事以及殷氏生病一事选择了缄默。
她不能告知殷氏实情,但也不会替殷氏原谅她。
且,最重要的是,柳蕴安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了。若她此刻求了情,谨王看在她和卫寒舟的面子上饶了柳蕴安,往后柳蕴安又卷土重来,灭了谨王,到时候谨王岂不是会怪他们。
她没那个搞政治的脑子,也不知柳蕴安到底做了什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参与。
“我跟她之间没有恩怨,亦没有私情,还是让王爷来决断吧。”柳棠溪补充了一句。
卫寒舟明白了柳棠溪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母亲如何了,你可知道她的消息?”
相比柳蕴安,柳棠溪更关心这个。
卫寒舟道:“祐帝曾派人去抓谨王一系的人,但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