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看花,雨季的时候看雨,秋天的时候看红叶,冬天的时候看雪,他都看过,一个人去看过。
街头巷尾的,哪家的点心零食好吃的,他也都知道,每周都会去买,有时候夏天带过去不太好了,坏了,他就加冰块,扶桑吃到嘴里也觉得好吃。
她说好吃的话,下次就一直买。
她喜欢吃甜的吗?
不喜欢,小时候想吃甜的,因为没吃过别的好吃的,长大了就喜欢吃好吃的,吃各种好吃的饭菜了。
但是宋旸谷给带的点心零食,让她一次一次地,在南京这样看不到未来的□□生活里面,活得挺快乐,那样地开心无拘无束的。
她的胆子很大,在很详细周全地安排下,她约宋旸谷在里面见面。
是夜里,黑漆漆地,也是雨季大雨。
宋旸谷穿着雨衣进来的,黑色的皮鞋里面都是水。
看守的还是那个人,“他们晚上喝酒都睡了,只有外面看守的,你们别开灯别有动静,不能太久了,一会儿就得走。”
不放心,“我就在门口儿蹲着,来人了我上去打招呼,你就藏起来。”
带着人进来,不容易的。
看得清什么?
什么也看不太清,今晚刚好没有月光。
扶桑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他,他把门关上。
好几年未曾见面了,见面之后的样子,谁也没有仔细想过,就还是以前的样子。
宋旸谷看她,知道她过的不好,但是没想到她见他笑的那样开心,“哈哈,宋旸谷,好久不见你啊,我的先生。”
她要给他一个很大很大的拥抱,是旧衣服旧布鞋,像是她小时候的衣服一样,有些破旧寒酸。
宋旸谷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外面的雨很大,哗啦哗啦地,他坐在椅子上,她坐在床边,宋旸谷掏出来一个盒子。
“新买的,以后别卖了。”
你在黑暗里面见过最闪的东西是什么?
星星是不是?
扶桑的回答可能不是。
她看到的是钻石。
很大一颗,很闪,很亮眼,粉色的。
“我送给你这个,你要好好留着,我要人做一条链子,也很闪。”
挂在脖子上,扶桑侧身过去,她的头发很长了,从没有这样长过,有闪电从脸上扫过,宋旸谷站在她背后的时候,她哭了。
哭的像是没有哭一样地安静,甚至听不出区别来,宋旸谷手不太好,看不见,低头很久,恰好在耳边说话,“你劝我去香港,我会去,只是特地来给你送戒指的,跟你讲一声,好让你知道,我们又结婚一次。”
不是因为离婚才结婚一次,而是因为之前,日本人蔫坏,逼着扶桑写了断绝关系书,实在是厌烦了宋旸谷一封一封联名信。
日本人要去扶桑写下来了离婚断绝关系书。
就在上周。
宋旸谷看到了日本人的信,还有报纸,他都没稀的捡起来仔细看,直接就撕了。
我结婚离婚的,要你日本人说了算?
这个戒指还是二老爷国外找的,用的也是二老爷的钱,他在巴拿马那边做的地产投资很成功,地价涨的很快,买到就是赚到了,生意人在哪里都能赚到钱。
这个粉钻,宋旸谷让他帮忙找的,二老爷不太甩儿子,但是儿子的要求,他从来跟二太太一样,一板一眼地完成。
宋旸谷就拿来给扶桑,“你是宋太太是不是?”
扶桑哭的泣不成声,她多少年没有这样哭过,“那不是我写的,是日本人伪造的。”
“你写的也没有关系,我都知道。”
宋旸谷就老记得刚结婚时候的话,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不是为了一定要过好日子的,是互相扶持依靠的,最起码不能背叛对不对?
他落难了,她拉他一把。
她不行的时候,他得撑起来,不能因为时间长就放弃了,那叫什么婚姻?
婚姻是很沉重的东西。
扶桑没有问过他会不会再娶,也没问过他要不要传宗接代。
但是此时此刻,就很想问,“我如果一直没有出去呢?”
“那我就选个日子,像是今天一样,接你走。”
去私奔。
两个人逃亡国外去,隐姓埋名。
家里的一切,前半生奋斗的在做的一切,宋旸谷都觉得自己很卖力了。
所以私奔这样的事情,营救她出去,两个人自己活,他不觉得遗憾,不觉得难以割舍。
“要不要再娶一个?”
宋旸谷笑了笑,“找不到你这样的了。”
我们在很年青的时候结婚,结婚之后好像也没有如何过人生,但是就那样短暂的相处,让人总也惦记,总也忘不掉,还没有回味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一起了。
等后来的日子,才慢慢地觉察出来不一样,才会觉得前面的日子,原来是这样的好啊。
自己戴上帽子就走了。
扶桑打开窗户的缝隙,从来没觉得舍不得他,但是现在很舍不得。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这是那一年,宋府里面唱大戏,戏班子来来回回请了三四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