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舒舒指责他自私小气,却不敢说更难听的话,因为看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她怕自己刺激到他。
毕竟,谁都不知道岳文森有没有遗传到蒋云的病。
其实然然并不懂大人之间的争执,就算他们吵得再厉害,她也只是躲进自己的房间玩娃娃,但还是会害怕。
“你有没有哭呀?”糖糖问。
“哭了呀!”然然点头,“还有爸爸哭了,妈妈也哭了。”
张老师察觉到两个小朋友开小差,是因为她们跑到滑滑梯边上的小台阶去了。
真是聊起劲了。
她笑着摇摇头,加快脚步跟上,准备把俩孩子牵回来。
然然小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喜欢爸爸妈妈。”
“好想只跟奶奶和外婆住在一起呀。”她又说。
张老师走上前时,恰好听见然然失落的语气。
她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然然的家事,这会儿便蹲下来,柔声安稳:“然然——”
“张老师。”然然好奇地问,“为什么奶奶不能和外婆结婚呢?”
张老师:?
“如果奶奶和外婆结婚,每天跟我一起住,多好呀!”然然的嘴角咧开可爱弧度。
“对哦……”糖糖也奇怪道,“为什么不可以呢?”
两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老师求解答。
张老师冒冷汗。
小朋友的想法,真的是千奇百怪。
离婚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班级里离异家庭的孩子多的去了,但人家父母都知道好好保护小朋友幼小脆弱的心灵,而不是想傅舒舒和岳文森这样,把生活演成狗血剧,在孩子面前歇斯底里。
作为老师,她还是得找个时间,与然然的父母谈一谈。
大人之间的矛盾,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影响到孩子的快乐成长。
……
前些日子网友们总编排她和范青英的婆媳问题,其实她俩很和平,要非说有那么一点点问题,大概是范青英也想来幼儿园,试图和她以石头剪刀布这么幼稚的方式分出胜负,决定谁去接宝宝。
现在,范青英就很别扭地伸出手。
祝心挑眉:“你先说好,是一局一胜,还是三局两胜?要不然到时候又耍赖。”
范青英黑脸。
她才不会耍赖。
反正不管是哪种形式,最后祝心都能获得胜利。
望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范青英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研究过自己的出拳规律?
江朝晖说:“祝心很快就要拍戏去了,你还和她争。”
“哪里是真和她争啊。”范青英没好气地斜老伴一眼。
也不是真要和儿媳妇争。
只是老宅冷冷清清几十年,现在才终于有了家的样子,笑笑闹闹的,她心底总有说不出的满足。
范青英让老宅的司机开车送祝心。
祝心拉开车门,司机就小声道:“还是夫人有远见。”
在老宅干活的,都很聪明地秉承着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平时她很少听见司机说话。
这会儿她关上车门,笑道:“怎么有远见了?”
“夫人让我送你们,送出去一个,接回来三个。”司机比了一个浮夸的大拇指,“高明。”
祝心笑出声。
还得是范女士,在这儿等着呢。
幼儿园附近不方便停车,祝心提早下车,一路走进去。
走到半路,她碰见来接然然的傅妈妈。
傅妈妈应该是看过那天直播翻车的片段,亲眼见到祝心对自己女儿多么咄咄逼人,因此态度远不及上次热情。
祝心也懒懒地扫了她一眼,点头当是打过招呼。
毕竟很多年以前,傅妈妈是真心待她好,只不过现在她们站的立场不同,热络不起来而已。
时间过得快又慢,天气还是冷。
祝心把两只手塞进口袋里保暖,步履不停。
突然之间,傅妈妈的声音从后边响起:“心心……”
祝心停下脚步回头。
傅妈妈说道:“阿姨麻烦你一件事,是这样,舒舒这几天不吃不喝,还动不动就哭。不管工作还是家庭,我都帮不上她的忙。”
“那您是?”祝心语气疏离。
“现在媒体盯得很紧,一直在想办法查到文森出入精神病院的事,他最近已经给他母亲办了转院手续,那边管理比较严格,应该不会被拍到。”傅妈妈语气很急,还多了几分讨好,“现在知道他们家事情的人不多,你算一个,阿姨麻烦你,可不可以帮忙保守这个——”
祝心打断她的话:“我不会说出去。”
傅妈妈松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心舒展:“我也觉得你愿意念旧情,猜到你不会向媒体爆料,但是舒舒不太放心,毕竟曾经婆媳一场……”
“我不会说,不是因为念旧情。”祝心轻描淡写道,“是没兴趣用病人的**炒作博关注,这很卑劣。”
傅妈妈连忙点头,可忽地,神色僵了一下。
在祝心昏迷的四年间,傅舒舒又何尝不是拿她的**炒作?其实再一回想,不愿意曝光蒋云的病情,又哪里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