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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齐深每每隐怒时刻, 眉上额间都会凹进一个小坑, 这是韩津需要及时转圜的重要提示。
但这次他即便看到了,也不太愿意退步:“老韩, 你不能这么自私, 这是大事,总得尊重我的意愿吧。”
韩齐深出口蛮理:“我不尊重你的意愿, 会直接将你绑去。”
韩津见他表情来真的,深思前面那句,解释:“我能舍不得谁, 当然是你呗。”
“这种时候用不着说好话, 你在时,我也没指望过你。”韩齐深拿出支烟叼嘴里,要找打火机, 身旁人及时给递上来,他特别睨了眼, “你就是得赶鸭子上架,平时给我点过烟?”
韩津不想跟他硬碰硬, 烟点燃了就把打火机扔回去,抓了把头发撂下一句:“反正你不能拿你自己的想法强迫我。”
韩齐深吸了口,再拿下烟, 缓缓吐雾:“还有大半年时间, 容你慢慢想, 慢慢接受。我平时没拿住你, 只能让硬规教你, 你现在还年轻气盛,什么都没经验就往前冲,溅出一身血以为擦干就了事,未来大把的处事原则能狠狠教你做人。你只要去两年,把这身邪气给我改了,回来以后要怎样,我都不会再管你。”
韩津摸着手机屏幕,左耳进右耳出,抬头看景仍不吭声。
韩齐深瞥了眼,左手去推车门。
“这次你就不用进去了。”他关门前说道,“留在车里好好想想,路都给你铺完整,你只要顺着来什么事都没有,从现在起给我维持个好形象,记住别人一旦问你,什么干爹什么街霸,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有的就是一颗端正从戎的心。”
韩齐深绕过车头走远,韩津坐在车内看着他消失在接待入口,心里边万分烦躁,敢情专门带着他就是说教来了。
当兵受折磨去?他才不信这套。
车内烟雾憋人,韩津开窗透气,手肘搭在上面,往深了一层想,要去也不是不行,但关键他记挂的人,届时长久不见,不难保证没有二心。
革命尚未有苗头,就这么半途而废,他不甘心。
……
傍晚时分,韩津回到家,进门后没见着林善身影。
但他知道她没出门,先前跟姑姑电话里确认过。
原本他计划带林善出去吃饭,但现下这情况略显高调,便让姑姑准备晚饭,又怕有所忘记,特意提前叮嘱多加一人量。
韩英气闷:“臭小子,你就这么好客,不怕人家母女俩再害你爸一次?”
“她不是客人。”韩津纠正,“她已经是我们家人了。姑姑,你要对她客气一点。”
韩英无奈:“我还不是为了你跟你爸,要是受她们的气,我不如趁早走人。”
韩津脱了鞋子先去厨房,给正在忙活的姑姑送上刚买的酒酿发糕,尚热乎着冒香气,殷勤得送上一块。
韩英知道他故意讨好,怒笑着推他出去:“饭已经烧了,少来这儿添乱,赶紧出去。”
韩津趁机再拍马屁:“姑姑最好了。”
说完将门拉上,绕了个弯上对面去。
韩英在门内张望到,嘴里叹气:“不省事的孩子。”
到了紧闭的门前,韩津手扶上把手,想直接推进去了,临时收了念头,耐心敲起门来。
一下,两下,三下……
里面人回:“门没关。”
韩津立刻开进去,就见她伏案看书的背影,听见动静也没回头,格外认真。
“我说你都学了多久了,让眼睛休息下能行吗?”他过去书桌边,擅自将她的书本合上,然后把手里的盒子压上去。
林善微挺身体,看着这牌子:“板栗饼?”
他就知道她会有所反应,抬下巴:“吃吧。”
几个月前,韩津有一回坐车经过栗子街,曾见过饼铺前她排队的身影,那时候没怎么在意,后来再一次遇见她买饼,就不自觉得上心了。
她初来乍到,见着好吃的就围上去,怎会知道哪家老字号味道最正宗呢。
林善拿起一块送嘴里咬,酥脆清甜,齿口留香,比她之前吃的味道胜过一截。
“这个好吃。”她眼神一亮,问道,“你哪儿买的?”
他不禁得意:“废话,我这是专门深入巷子里找人做的,你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基本都是杂质充数,糊弄糊弄无知的人而已。”
“不会吧。”林善奇怪,“这不是叫做栗子街吗?应该满街都是栗子。”
“谁说栗子街一定卖栗子?”韩津真觉她想得天真,认为有必要科普一下,站着太累索性坐上她书桌,“栗子街多年以前是全卖栗子,香味从街头飘到街尾,后来出现竞争渐渐少了,接着有人加入饼铺经营生意,一火又带起来,真假牌子混不清,外来人又只认网红牌,真的老牌手艺就留在深巷老一辈那儿了。”
林善想他是这儿长大的,说的不会有假,便给了个台阶下:“哦,那你报给我地址,下回我自己去找找看。”
“那么多巷子,你能找到吗?”韩津饥馋她吃得香,忍不住也拿了块塞嘴里,“你一个人就别去了,万一迷路,我带你去吧。”
林善默了会,说:“那等我考完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