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闺臣见柳和宁忧愁,忍不住伸手摸向了柳和宁的脸,指尖在柳和宁的脸上轻轻滑动,似乎在描绘着柳和宁的轮廓一般。
花朝甚少主动碰触自己,每每都是自己主动撩拨她,她才会主动反击,所以柳和宁能感觉到这是花朝对自己不舍。
“花朝,我舍不得你回去。”柳和宁语气难过的说道,从小到大,她从未对任何人有这么多不舍。当初从家离开,也没这般不舍过,哪怕这辈子都可能不再回家,自己都能坦然处之,可和花朝分离是有归期的,却依旧如此不舍。
“又说傻话,总得要回去的,你若有不舍,便早日争取画完壁画回宫。”叶闺臣藏下心头不舍和分离之愁,语气温柔的说道。
“嗯,我会尽快画完壁画的。”柳和宁按住叶闺臣贴在自己脸上抚摸的,此刻她恨不得自己马上就能把壁画画完,便能随花朝一起回宫了。
“天亮了,起来吧。”叶闺臣轻轻拍了拍柳和宁的头,语气轻轻的说道。
“花朝今日待我比平日温柔许多,若是以后都这般温柔就好了。”花朝对自己越是温柔,自己就越是不舍。
“难不成,我平日是老虎么?”叶闺臣把手从柳和宁手中抽了出来,语气依旧轻柔的问道,但是却已不复刚才的温柔,似乎略带几分让柳和宁好好说话的威胁之意。
“不是老虎,是胭脂虎。”柳和宁含笑据实答到。
“你敢说本宫是悍妇?”叶闺臣微眯着眼睛反问道,还不都是虎!
“胭脂两字形容女子,可见柔情和艳色。胭脂显貌,虎字显骨,女子貌为柔媚为佳,骨硬为贞。”柳和宁赶紧为这“胭脂虎”这三个字做了重新定义。
叶闺臣看向柳和宁嘴角微扬,柳和宁还当自己读书少么,胭脂虎哪有那么多意思,就只是颇有姿色的悍妇。不过被柳和宁这么一胡说,倒颇有些意思。
“贞?你我起私情,可和贞字沾不上边。论罪,可是淫、乱后宫之罪!”叶闺臣挑刺道。
“是么?我以为在花朝心里,夫婿早就亡了,恰好,我也从未真正把君慎当夫婿。”柳和宁笑着说道。自从自己入宫之后,花朝待君慎,处处恭敬疏离,从当初自己好意让君慎去东宫过夜,她朝自己发了一顿脾气之后,柳和宁便知道君慎已不在花朝心中,更不在花朝眼中。
叶闺臣词穷,心想这人还真是通透自己心思,连自己把自己当寡妇,她都知道,被柳和宁把自己的心思摸得如此透彻,叶闺臣感觉还是有些微妙,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大概是两者皆有。
“巧言善辩,就算心里不认又有什么用,你就是中宫,我就是东宫,普天之下的人都认为你我皆是他的妻。”叶闺臣冷哼的说道。
“所以花朝心里是不认的,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柳和宁只抓自己想听的部分,对于其他不爱听的,她一概过滤掉了。
本来分离在即,叶闺臣心头就不舒畅了,再提这事,只觉得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反观柳和宁,对这事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一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模样,心态远比自己要好。这时候,叶闺臣都羡慕起柳和宁的好心态。
为此,叶闺臣伸手在柳和宁额间不重不轻的弹了一下。
被弹的柳和宁感觉额间有些疼,又不算太疼,心想,这胭脂虎,花朝不认都不行!
在叶闺臣和柳和宁又说了不少话时,天已经完全亮了,柳和宁不想起来,都不行了。
叶闺臣传叶孟进来伺候。知道自家小姐一宿未归的柳燕也在外面,便跟着叶孟一起进来了。各自伺候自家的主子。
柳燕还是给柳和宁梳了最简单的发型,只系了一根发带,所以很快就梳完。梳完的主仆俩,便一起围观叶孟给叶闺臣梳头。
叶孟给叶闺臣梳了一个叶闺臣在宫里常梳的发型,配饰精致的头饰,如此雍容华贵的叶闺臣,她们已经多日未见了。以叶闺臣的姿色,淡妆浓抹也总是相宜的。
柳和宁见叶闺臣一副回宫时的装扮,心中再次染上离别之愁,所以此刻柳和宁看着叶闺臣的视线,情浓,愁也浓。
叶闺臣向来不习惯把情绪挂在外,所以她心中就算有再多不舍,也不愿表露出来,让其他人难窥一二。
柳和宁出了房门,也知道要克制一些自己的情绪,免得表露得太过露、骨,引人注意。
她们一起吃了早膳,明明都是同一个御厨做的美食,柳和宁却感觉食不知味,只吃了一些,明显比平时早膳要少吃许多。叶闺臣也少吃了一些,但是她平日饭量就不大,所以少吃看起来不如柳和宁明显。彼此都看在眼里,也都知,这是因对方对自己的不舍。
用完早膳,叶闺臣也该走了,车马早已经备好了。在从庙里出来的那一段路,柳和宁伸手主动握住叶闺臣手。虽然,叶闺臣知道,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不大好,但却也不忍挣脱,任凭柳和宁把自己的手握得很紧。
这段路,能有多长呢?她们感觉没走几步就到了。
“我就先回去了。”叶闺臣对柳和宁轻轻说道。
柳和宁明知道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临到分别了,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些时日有多甜蜜,分开时,就有多不舍。